“我没空去帮萧觉铲除什么异党,但萧霁的人敢踹我的狗,我一介闲散皇子,不找点事做岂不是日后人人皆不把我的狗放在眼里?”
这个理由委实荒谬,但萧濯说出来,又合情合理。
江照雪的疑心暂时消散,突然瞥见男人探过来的手,拧眉冷声:“你做什么?”
“萧霁死到临头了,香囊给我。”萧濯理直气壮要去扯他的袖子。
江照雪躲开,淡淡道:“为何非得要我的香囊?”
“当然是因为我只瞧得上你的。”萧濯凶戾的眉挑起,“旁人便是送了,也只会用来逗狗。”
江照雪静静回望,从男人眼角眉梢捕捉到的都是坦然的傲慢。
以前只觉着这人嘴硬的样子可爱极了,如今再瞧,却是令人厌恶无比。
他从坐榻上起身,抬步出了屋子。
萧濯跟了上来,一路跟到一处荷花池。
“只有付出代价得到的东西才不会被轻易舍弃。”江照雪站在池边,垂眸看向池中游动的锦鲤,“殿下觉得对么?”
萧濯一手搭在石雕围栏上,不甚在意道:“或许吧。”
江照雪斜睨了他一眼,从袖中摸出那枚红色香囊,正要递给他,谁知指尖一松,被风一吹,就吹进了初春刚解冻的池子里。
“风太大,掉下去了,不如殿下还是——”
话未说完,身侧的男人已经纵身跃入池中。
一旁的无杳顿时瞪大了眼,“大,大人,他他他……”
这位四殿下疯了吗?!
江照雪自上方垂下视线,落在刚及男人腰际的水线,面无表情想。
真可惜。
早知多走几步路,丢进东街的河里多好。
池中,萧濯弯腰探入水里,水底的泥翻滚而出,浑浊了池水。
如此较真模样,好似丢进池中的不是什么香囊,而是他的真心。
世间万物,也只有真心二字,说来珍贵,却不需付出任何代价便可得到。
不需要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不值钱。
江照雪想到前世,萧濯也是这般喜欢得毫不遮掩,炽热如一团火。
可最终也是这团火先冷却,冷眼逼迫他自焚成灰烬。
寒风忽而刮来,他没忍住 低低咳嗽起来。
“外头风大,大人身子不好,何必再陪着四殿下胡闹?”无杳虽怕萧濯,却还是不满开口。
江照雪侧目看他,“你不怕他了?敢说他坏话?”
无杳抿唇,不太服气:“奴虽生来胆小怕死,却铭记当年大人从雪地里把奴救走的恩情,舍不得您委屈自己在这吹冷风。”
就连胆小的无杳都会因他受委屈而抱不平,为何夫妻多年,萧濯却质问他为何受不了一点委屈。
“那就回去罢。”江照雪拢了拢衣袖,“池水很浅,不必再唤人来守着,免得坏了四殿下亲自寻回香囊的兴致。”
说完,转身离去。
早春寒凉,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委屈自己。
训狗
萧濯捡到香囊爬上岸时,池边早已空无一人。
冰冷的池水沿着他黑色衣摆滴落,很快凝聚成一块小水洼。
暗卫首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不等萧濯开口问,就十分体贴道:“殿下,您刚跳下去,江大人就回屋去了。”
仔细听的话,还能从中听出几分幸灾乐祸。
傻子都能看出来人家江大人根本不想搭理,偏要自欺欺人,这下好了吧?
“他身子不好,扛不住冻,不回屋回哪去?”萧濯沉下脸,横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去雍州盯着人,跑回来作甚?”
暗卫首领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您若是真怕江大人受冻,怎么一开始还让他出来呢?”
萧濯一怔,伫立良久,直到寒风顺着湿淋淋的衣裳钻入骨髓,才猛然回过神。
“胡说什么?”他拧眉,垂下眼睫,又像是自言自语,带着些笃定,“我怎么可能会不怕他受冻。”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整个上云京,除了我,还会有第二个人会跳下水去寻他的香囊么?”
暗卫嘴角一抽,虽不想胳膊肘往外拐,却不得不实话实说,“殿下,爱慕江大人的姑娘怕是连您的皇子府都塞不下。至于香囊,属下的确不清楚,但早在两年前江大人被陛下钦点为状元游街时,便已经有人为了抢到那一朵被江大人随手丢下的牡丹,跳进了东街的洛水河里。”
萧濯唇角下垂,咬着后槽牙,“是么?那为何我不曾听他说过?”
“这些传闻,街上随处可闻,还需专门去打听不成?又不是什么罕见的情报……”暗卫首领在他逐渐阴沉的目光下噤了声。
再说了,像江大人那样孤高疏冷的人物,根本不屑于记着旁人的爱慕,又如何会亲口说出来?
依他看,自家殿下与这位江大人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若是真要纠缠到一起,要么江大人跌落凡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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