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改。”
原本侍立在殿中的宫人低着头,不敢看帝王这般卑微求全的模样,无声退了出去。
江照雪没动,仍旧神色淡淡看着他。
可那淡然的眸光中,又似有难以捕捉的一丝怅惘。
“萧濯,其实你欠我的,已用重生还清。”他垂下眼,“你不必再这般用自己的颜面与尊严来讨好我。”
萧濯何尝不知,卑微只能讨来怜悯,讨不来爱。
可那样怎样。
“我心甘情愿。”他语气有些急切,牵过江照雪的手置于自己心口处,“天子一言九鼎,我想做你的狗,任你取乐,从来不是一句虚言。”
“这御书房任何东西,只要你高兴,尽数拿去。”
“阿雪,我宁愿卑微,也想搏一个与你重新开始的机会。”见人久久不语,萧濯上前一步,大手揽在他腰际,高大的身影如同将人揽进了怀里,“阿雪,你比皇位,比天下,都重要。你再看看我,好不好?”
他执着江照雪的手,贴上自己的面颊上,依恋般轻蹭,“你看看我。”
灼热的吻自江照雪掌心,一路来至他唇边,只差一点,便要含住他的唇。
过分滚烫的气息交缠,熏红了江照雪雪白的鼻尖。
他有些不适,抽回手想要将人推开。
御书房的门,关了整整两个时辰
下一瞬,某个冰凉的物件,就被对方强行塞进了他的掌心。
江照雪低头看了一眼,是枚以铜浇筑的令牌,其上刻有骁翎二字。
这何尝又不算一是一种投其所好?
“说到做到,我的一切,都属于阿雪。”
沙哑的嗓音剐蹭着耳膜,不待江照雪有所回应,粗粝的指腹便率先一步,小心翼翼捏起他的下巴,炙热的吻堵住了所有刻薄冷语。
上一次接吻,他用一颗藏了情蛊的药,妄图掌控夺走萧濯的一切。
而如今,萧濯甘愿奉上他所拥有的一切。
只是,所谓肌肤之亲,便算能得偿所愿么?
……
一吻结束,江照雪浅淡的唇,已艳丽无比。
他呼吸微促,眼前一切都有些看不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大殿里,亮得惊人。
眸底燃烧的火焰,似乎比那场巫山殿的大火,还要热烈。
身上已然没了力气,唯有手里的令牌还被紧紧攥着。
萧濯瞥见了,不由得从喉间发出一声低笑。
“我很好笑?”江照雪冷冷扫了他一眼。
“是我好笑,若能搏阿雪一笑,最好不过。”萧濯低下头,捧着他的脸,万分珍惜碰了碰他靡丽的唇。
下一个喘息间,江照雪发间玉簪被缓缓扯下。
长发如瀑倾泄而下,乱了端方,凭添秀美。
“午后正适合小憩,刑部晚些再去好么?”萧濯哑声道,气息烫得惊人,“内殿铺了厚的被褥,不会冷的。”
“……”
两个时辰后。
御书房外。
“公公,殿中已两个时辰不曾有动静了,陛下真的不会出事么?”小太监面露担忧。
毕竟当初那位江大人在观星台上那一脚,可不曾有半分留情。
黑白坐在台阶上,闻言转过头,阴恻恻道:“说不定早就被江大人打晕了,人已被丢去了火葬场。”
“黑白,你是输不起么?”苟询似笑非笑伸出手,“两个时辰了,你赌输了,莫不是要不认账?”
黑白满脸悲痛,从怀里摸出一袋银子,丢进苟询手里。
“凭什么……他凭什么!我不服!”
“红红都三日没见我了……为何陛下突然就走在我前面了?”黑白抱头埋在腿间,语调幽怨至极。
苟询意味深长一笑:“倒也不见得这回便能得偿所愿,陛下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黑白抬头,一脸迷茫,“这样还不算得偿所愿?”
“江大人又不是被世人偏见所束缚的闺中女子,可没有清白一说。”苟询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须臾后,殿中终于响起帝王沙哑的声音。
“苟询。”
“奴才在。”苟询收敛了不正经的神色,对着殿门俯了俯身,低声道。
“备水。”
苟询:“是。”
苟询抬头,给了小太监一个眼色,“随咱家去备水。”
……
内殿中,只燃着一盏光芒微弱的红烛。
垂落的床幔里,探出一只青筋尚未褪去的手。
指节上咬痕很浅,似乎咬的那人没什么力气,如同幼猫妄图咬人般力不从心。
萧濯下榻时动作放得很轻,身上衣袍松散,露出来的蜜色胸膛上尽是抓痕。
长发随意披散,他走到未被撤下去的午膳前,端起那杯江照雪只喝了一口的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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