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朕,为何该守在刑部的骁翎卫,会出现在朱雀大街上?!”萧濯狠声道,“为何江照雪会被北蛮奸细抓走?!”
“昨日夜里,江大人执骁翎卫令牌,勒令骁翎卫所有精锐务必死守朱雀大街,绝不可让人质出任何意外。”无常说完,深深低下了头。
显而易见,于江照雪而言,自身安危,并无北蛮王重要。
萧濯腰间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他深吸一口气,眼瞳渐渐红了,咬牙道:“昨日?昨日的事,你今日出了事才告诉朕!”
“江大人既执令牌,便如陛下亲临,骁翎卫无一人敢质疑。”无常艰涩解释。
可他亦知江照雪对于帝王而言是何等存在,再多解释,也难辞其咎。
可正因为江照雪太过于重要,是天子软肋,所以北蛮人才会盯上他。
北蛮素来凶残嗜杀,諵枫谁也不知,江照雪落在他们手上,会受怎样的苦。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都得把话传到北蛮细作耳朵里。”萧濯闭了闭眼,竭力稳住心神,“江照雪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朕就把北蛮王剁碎了喂狗!”
“陛下,丞相大人与云将军在殿外求见。”殿外宫人小心翼翼通传。
“让他们进来。”萧濯重新坐回龙椅上,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指尖仍旧发着抖。
“陛下,照雪失踪已有两个时辰。”江相面色凝重,难掩忧心,“不知可曾传来消息?”
可殿中之人谁又不是心照不宣,北蛮不过是想用江照雪来换北蛮王。
“还没有。”萧濯垂下眼,苦涩道。
话音刚落,便有禁卫闯入大殿。
“陛下!陛下!”禁卫双手呈上一支箭,箭头上钉着一块布帛,“方才于午门匾额上寻得此物。”
不待人呈上来,云有行已率先一步取下布帛,一目十行扫下去,抬眼看向萧濯,面色不太好看,“他们要以阿雪,换北蛮王。”
萧濯站起身,毫不犹豫:“那就换。”
“陛下不可!”“还请陛下听老臣一句。”
萧濯眉眼染上暴躁,“如何就不可了?!难道江照雪还比不得一个北蛮王重要?!”
“陛下可曾想过,他可否愿用北蛮王来换他?”云有行低声道。
下垂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的焦躁,是以让他看上去,比萧濯从容许多。
“这种时候,难道还由着他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萧濯怒道,“朕是天子,朕说换,就得换!”
“陛下即便是天子,也该问问西北数万亡魂同不同意。”云有行淡声道,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
“云有行!他将你当做挚友!你就是这样对他的?”萧濯眸中血色蔓延,已在失控边缘,“他身子弱,受不得冻,又挨不得饿,他会死的!”
“正因我与他是挚友,所以我知道,他绝不会同意你这样做。”云有行不肯相让,面色微冷,“萧濯,你未免太小看他。”
“他既然敢孤身入敌营,就不会用性命去玩闹,笃定北蛮顾及北蛮王,不会动他。”
“我与丞相大人若非担忧他,便不会来见陛下。”
“今日阿雪在刑部捉了一名试图闹事的北蛮内奸,其供词上清楚表明,已有北蛮细作混入我朝官员,妄图筑造蚁穴以匮千里之堤,上云京必有其据点。”
“若不斩草除根,大梁难安!”
萧濯沉默片刻,缓缓坐下,眸光涣散,像是失了魂魄。
分明心脏处的情蛊早已解开,却又隐隐作痛起来。
是他的错。
今日白日中箭时,他还在窃喜,又有说辞能让阿雪来看他。
谁知刚进养心殿,便传来消息,阿雪被掳走了。
刑部那么多人,偏偏就掳走阿雪一个人!
他的目光在殿中漫无目的游荡,眼前又逐渐浮现起前世那人死时的模样。
他已经亲眼目睹他的君后死过一次而无能为力,如今又如何能承受住第二次?
下一瞬,眸光骤然凝滞。
萧濯猛然起身跨下台阶,夺去云有行手中那张布帛,来回摩挲查看。
胸腔里的心跳越来越急促。
几息后,兀自大步朝殿外走去。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怕帝王又做出不理智的事,陆续跟上。
萧濯径直来到养心殿不远处,用空置宫室临时搭建的驯兽场。
“阿柴。”他踹开宫门,目光精准落在正在虎口夺食的獒犬上,厉声道,“过来。”
“汪!”
獒犬本事当做没听见,鼻尖又像是闻见什么,撒欢似的跑了过来。
顺着獒犬直勾勾的目光望过去,正是这块用来传信的布帛。
为了昭示人质的确在他们手上,北蛮刻意用了江照雪身上的一块衣角来作为证据。
其上属于那人的冷香已淡去,可南郡进宫的千步香,七天七夜泡在水中都洗不掉。
萧濯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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