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怪他狠心。
纵使恨意不再,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亦是俗人,如何免俗?
“萧濯,比起再赌一次你的真心。”江照雪闭了闭眼,眼睫微颤,呢喃道,“如今这般可安心如你前世爱我那般继续爱你,何尝不是两全?
我愿意
“笃笃笃——”
身侧的窗户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江照雪猛然回过神,转头,打开半扇窗,与窗外的谢红面面相觑。
“江大人,晚上好。”谢红招了招手,并不意外他为何会在偏殿。
“找我有事?”江照雪淡声问。
谢红摇了摇头,指了指殿内,“我的镜子,应是落在里面了。”
“稍待。”江照雪起身,拿过镜子,转过身递给他,“你的镜子,不太安分,歪门邪道,不像是道家的法器。”
谢红接过,闻言愣了。
江照雪便将昨日在偏殿发生之事悉数阐述一遍,连半个字都没怎么漏下。
“你别相信它的话!”谢红皱起眉头,急切问他,“你没和它做交易吧?”
江照雪缓缓摇头,“我又不是萧濯,连镜子的鬼话都信。”
“那就好。”谢红屈起指节,没好气地敲了敲铜镜,“这铜镜被邪念污染已久,如今还没净化,总是不太听话。”
“但我想知道,你口中的傀儡,与铜镜的傀儡,有何不同?”江照雪垂下眼,还是问出了口。
“那不同大了去了。”谢红道,“铜镜天性爱模仿人,照到谁就能模仿出谁的影子,你若是信了他的话,用你的命格去换,那最终得到的,也只是萧濯灵魂的倒影。”
“你若愿意将人交给我的朋友,她虽然没有十分把握能让萧濯恢复生前的意识,倘若觉醒失败,灵魂禁锢在傀儡丝线中,可至少你能感觉到他。”
“禁锢灵魂,难道不会痛苦,不会屈辱么?”江照雪轻声道。
“那就要看禁锢他的是谁了。”谢红意味不明道,“之前我朋友也替旁人复活过一条狗,总是意识无法突破傀儡丝的封锁达成真正的觉醒,但它的灵魂却不曾有半分挣扎与怨恨。”
“因为对于一条狗而言,陪伴主人,本就是它最渴求之事。”
“你应该懂的吧,对于狗而言,他们只会害怕被抛弃,至于被主人禁锢,高兴还来不及呢。”
江照雪对上他兴致勃勃的眼神,失笑道:“人与狗,如何相通?”
“诶,不会呀。”谢红眸子微微浮现一丝讶异,“我听黑白说,他就是你的狗啊。”
江照雪:“……”
萧濯委实不懂如何约束手下的人。
他瞥了眼谢红身后不远处的假山后,探出来的那颗望眼欲穿的脑袋,“镜子既已拿到,我便不打搅你与黑白叙旧,回见。”
说罢,就要关窗。
“诶,等等。”谢红伸手抵在窗户边沿,“江大人,你觉得今日,是吉日么?”
江照雪面无表情道:“不是。”
“好吧。”对方叹了口气,替他关上了窗。
谢红见窗内烛火仍在,没忍住又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假山旁,里面的人就眼巴巴走了出来,就是目光有些幽怨。
“我以为你今日寻我,是要与我看星星月亮。”
“结果你与旁人说的话,比我还多。”
谢红嘴角一抽,没好气地踹他一脚,“什么看星星月亮,你怎么不去乱葬岗看人哭坟?”
“……”黑白愣了一瞬,俊秀的面容染上绯红,看他一眼,又局促地低下头,“红红,这还是你第一次约我。”
“只要你喜欢,看什么我都愿意。”
谢红:“…………”
“你们家陛下如果在七日内算不到招魂的吉日,就真要死透了。”谢红抬手狠狠朝着他脑袋拍下去,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上点心?”
“吉日,会算到的。”黑白认真道。
“我看未必。”谢红不太赞同,“冷美人的心,活着的时候都捂不化,更何况是个死人?”
“红红要与我赌么。”黑白直勾勾盯着他。
“又赌?”谢红轻笑,“你与我赌了那么多回,可有赢过一次?”
黑白垂下眼,“万一我赢了呢……”
“你若赢了,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谢红懒洋洋道,显然早已胜券在握,“你若输了,以后少来花满楼给我送花。”
本来在花满楼给那群姑娘看门就够丢人了,黑白这厮,还天天来送花,现在好了,整个花满楼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断袖!
他才不是断袖,他是直男!
黑白望着他,神情莫名,“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谢红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当然,我一向说到做到。”
黑白耳朵无声红透,垂下眼看不清神情,“那就……一言为定。”
……
“大人?江大人?您怎么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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