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了一圈,不仅剑丢了,这玉也丢了,你师父不知要怎么想。”
“我这又不是丢了,”陈澍咧着嘴道,“我是换钱请你吃茶,答谢你,是应该的,我师父就算在这里也不会反对的。”
云慎摇了摇头,笑道:“你方才是不是就这么把这玉给那摊主的?”
“他是坏人,你是好人,”陈澍辩道,“这不一样!”
云慎看着她,又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罢!罢!我就好人做到底,先借你些银子周转,待你日后回了门派,或是得了钱,再还我也不迟。”
说着,便先向一旁的茶馆走去。
闹剧过去了,围观人群也走的走,散的散,那小茶馆门口本就冷清,如今更是一个人影也没了,只余扬起的尘土还在慢悠悠地往下落。
“等等。”
陈澍睁着大眼睛,站在丈林村这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看着前面顾首的云慎。
街边偶尔传来的吆喝有气无力的,有骑着马的旅人同他们相错而过,丝毫停下来逛逛的意思也没有。秋日里没多少暑气,太阳早早地变了颜色,小道上隐约有着泥土混水汽的芬芳,像是清晨的雾,模糊又清新。
“怎么了?”云慎远远地问她。
“你信我了。”陈澍说道,继而又自顾自地高兴起来,冲着前方大声喊道,“你信我了!”
她这情绪来得快,去得可是一点也不快。
说是品茶,落座之后,空荡荡的茶馆里只有他们二人,云慎倒是一口一口的慢慢品着,拗不过陈澍仰头一口把那茶闷了,还要抢店主人的茶壶连倒了三盏,才喝够了兴。
关键她这一面喝着,嘴里还不停,见缝插针地跟云慎倒豆子一般把家底都抖落出来了。
她确实是天虞山上弟子。
天虞山正是这丈林村旁群山中的一座。这围绕着丈林村的丛山峻岭之中,天虞山是群山之首,高耸入云,却更是陡峭难行,人迹罕至之处。
千百年前,进山的小道上还曾立过几个路牌石碑,如今早已成了树木野草攀附安居之处,就算有误入其中的旅人,恐怕也根本辨识不清其上早被雨水冲蚀干净的天虞二字。
立这碑的时候,天下还有许许多多的门派豪强,各宗混战,打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日月无光,世间凡是有些道行的,都难免被卷进去。于是这帮只修剑道的剑痴便特意寻了天虞山这个地方,避世修道,定下了不准下山的规矩,迄今千百年过去,这尘世都已经变了个样了,也无人破例。
不过毕竟世间都换了样子,这天虞山,仅靠着收留时不时迷路进深山的旅人和被丢进山中的弃婴,也日渐衰落,传到陈澍这一代时,笼统不过四五个师兄师姐,当中只有她是自小被捡来的,师兄师姐格外溺爱,又知晓世道险恶,严令禁止她下山。这回丢了剑,师父的意思也是再铸一把便可,她自有剑法修为在,一把剑而已,就算是绝世宝器,也不过是个器具,修剑道者,不应拘于这不过一钧的铁器。
道理陈澍是懂的,奈何为了铸那剑,她不仅费时费力,还当真把自己的心头血取了出来,滴血醒剑——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把剑,是她亲手进深山,入险境,寻回来的千年镔铁,又以真阳为火,日夜铸造,方得的这一把好剑,因此格外爱惜。
陈澍不算倔,只是认死理,旁人说什么修道者只求剑道,不能为区区一把铁剑所驱,倒成了剑的差事,哪怕是师父同她说的,说再多的话,她也只是面上应了,心底不服。
于她而言,这剑可不止是独独一把铁剑那么简单,既然有了这把她亲手打造的剑,她便认定了,一生一世也就这一把剑最称她的心意。
云慎听到一半,放下手中茶碗,沉吟片刻,道:“这是有因缘的。姑娘有所不知,在下虽是凡夫俗子,却也对这些修仙之法有些研究,看过一些山野古籍。这书中一桩,倒是与姑娘现今的困惑有关。”
“你说。”陈澍看着他,道,“你信我,我也信你,云兄!”
“……姑娘真是纯善之人。”云慎笑道,“是这样的,这剑确实不过是一把剑而已,再有灵,也不过是铁制的死器,姑娘此番挂心,不是因为这剑,而是因为你醒剑所用那心头血。以血醒铁器,乃是上古传下的说法,是万不得已才能使出的法子,就算是大能,也要慎重,因为这血——尤其是心头血——含着人的先天之气,以此醒剑,就如同签了死契,拜了把子,如同把你自己同这把剑一起在炉里融了重铸一样。
“再称心,再爱惜,也不过是这血契的作用,而非出自你自己的本心。剑客以万物为剑,确实本不该依赖于一把凡铁,除非情况紧急,鲜有人敢用这血来醒剑。姑娘此举,是误打误撞,我可教你一法,等寻回了剑,可去此暗契,还一身逍遥自在。”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云慎接着品茶的手腕一顿,抬眼来看陈澍,有些迟疑地道:“姑娘指的是……”
“既是铸了剑,用了剑,自当爱惜。”陈澍撑着脸,和云慎对视,理所当然地答道,“什么自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