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才做出这些善举的,但这些人,哪怕一碗白粥都要由人施舍,哪怕明日?的日?出都不一定能见到,仍这样毫无保留地想要冲过来,对她道上一句简短的感谢。于她而言,挡洪、砸城,救人,都不过是随手之举,就像丢一个铜钱给?路边的乞子,丢便丢了,大抵转过这个街角便抛到了脑后,但对于那?些弱小、困苦的百姓而言,这一粒铜钱,指不定比他们的一条命还要重。
天?虞山下的累累白骨并不比这点苍关中乱七八糟的样子好上多少,但那?些白骨不会说话,不会互相?抱着默默哭泣,也不会用这样一双双真诚的眼睛感激地瞧着她。
陈澍小时候也会同师姐一起拾那?些白骨,回来或是垒成被风一吹就倒的小塔,或是用它打进院子里?来偷东西吃的小猴子,或是帮师姐磨成了细细的骨灰,不知被放进哪一味药里?。
但今日?,她面对着这断断续续的道谢声,终于迟钝地感觉好似触到了从山巅到山下,从来不曾碰到的那?一缕鲜活的烟火气?息,好一阵不知道该答些什么,第一回 无措起来。
好在她在这边愣怔着,一旁的云慎可不是真干站在侧的,他清了清嗓子,拉高声量,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又把那?些情绪激动起来的民众劝了回去。
此?后又有几次骚动,也都被云慎给?劝了回去。不说旁人,就说彷晚来领粥的其中一人,一见陈澍便攀亲带故的,陈澍仔细瞧了他一眼,一点也辩不出这人的来历,还是云慎站在她身后,淡淡地喊出了这覃姓船家的名字,又拿话敷衍了过去。
他们一直从夕阳西下发到月上中天?,偶有几家不知有如何?通天?的本?事,竟真翻到了还能用的油灯来,就挂在那?城中心的论?剑台之上,遥遥望去,仿佛几处星光,融入了没有边际的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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