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敢就这么把我带进你?们的老巢,也可先替我传句话,就说……‘你?们运气不好,沈诘往营丘城去了?,她若是真查出来什么,再同?刘家商议,上报朝廷,你?猜今上会不会松这个口,兴兵来犯?’”
他一连串把话说完了?,说得既温和又?明晰,面前的人却仍咬牙,看了?一眼身后老人,梗着脖子道:“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同?恶人谷传话,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是么?”云慎道,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还?真止住了?话头,反而侧身,朝着不远处那老人喊道,
“——若是你?不知那泄洪之?事?,也当知晓那马匪之?事?吧!抓住丈林村那起子马匪的人,正是我!”
这一声喊,喊得是格外嘹亮,在这石雕四周的一小块空地上回荡了?好久,才听见那老人发出一声含糊的回应。
“——跟我来。”
海边风大,密阳坡近海,因而也是。那风时而密,时而疏,吹动云慎的袍角,也仿佛有灵一般地飘扬着。云慎又?站了?一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也不曾说什么,便跟着那店主人转身离去。
在他的身后,那个巨大雕塑的下半部分?,也是那位神仙杵在地上的神剑,已经?被数百年的雨水侵蚀,剑锋不再锐利,不过其上刻着的小字还?能勉强辨认出来。
只有一个字。
“诫”。
距密阳坡数百里的营丘城,那片乔林修竹之中,虽然同样杳无人烟,却是生机勃勃,不同于密阳坡那样直穿过云端的昭昭日?光,此处是树木丛生,重重叠叠地遮住了?同一片日?光,于是绿荫遍布,又?正是秋意,好不凉爽。
陈澍不等沈诘,便飞身往她方才指出的地方奔去,几个起落,转眼间跃入了那已近干涸的营丘堰之中。
“小心些!”沈诘唤她。
“哎呀,不必担心我!”陈澍也回道,清脆又带点糯的嗓音仿佛自由的鸟儿?一般,传入密林,消失不见?了?。
从她们?原先站着的山间小道看去,连陈澍的身影也被那垒高的堤堰挡了?个严严实实,但沈诘并不急,她笑了?一声,笑骂道:“你小点声罢!我方担心的可不是你,是那马蹄印,你别踩到了?!”
一面说?,沈诘也稳步朝那堰底走去,一直走到堤堰之上,她才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堰底,同已经有些等不及的陈澍打了?个照面。
“你瞧!”陈澍一见?她跳下,便指着堰底的马蹄印,压着声音道,只她那声音,就算再低,也分明地透着兴奋,“这不就是我们?那天夜里瞧见?的马蹄印么?”
她站在一旁,把一箩筐的话飞快说?完了?,眼巴巴地看着沈诘走上前来。
与这样喜行于色的陈澍不同,沈诘却是沉静许多?,只见?她俯下身,仔细瞧了?瞧,又?拿手比了?比,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那日?的马蹄印?”她问陈澍。
“呃……”陈澍一愣,答道,“长得一样呀!就像我同阿姐长得就不一样,人与人是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那马与马之间,也是不同的!”
沈诘抬起头看她。逆着天光,额间碎发沾染了?些许细小汗珠,显得有些凌乱,但沈诘那目光仍是如炬一般的。
“除此之外,你还能瞧出什么?”她兴致盎然地问,“这马的高矮胖瘦,能说?出来么?”
“……这怎么能说?得出来……”陈澍的声量不自觉地低了?低,但紧接着,她又?理直气?壮地用脚丈量了?一下,道,“……反正比我脚小就是了?!”
沈诘不由地一笑,笑得原本凌厉的眉眼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她摇摇头,止不住笑意地朝她招手,叫陈澍弯下腰来,又?指给她看:“你瞧这马蹄,比昨夜那马蹄要?浅上一些,但是形状一致,而且其中一个后蹄印有些缺口,可见?是同一匹马,不过是洪流方去,堰底泥质不同于山间路面,更难定型所至。”
说?着,她的手指又?偏了?偏,顺着这印记的方向,指向远一些的几个蹄印:“而此人,作恶之后,待那洪水过去,回到山间,骑马上坡,此时,可见?其人业已懈怠,连拿马蹄印都是散漫的,相距很短,比他?从点苍关一路奔袭至此地毁堤时留下的间距要?短多?了?。”
山里偶尔响起一声鸟鸣,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就在耳侧,响个不停,陈澍听沈诘这一通话,嘴巴是越张越大,末了?,又?想?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你懂了??”
“懂了?!”
“那我问你,为何我们?要?从这营丘城北出城,而不一直顺着那堤堰搜过来呢?”
“呃……”陈澍仰着脑袋想?了?一会,道,“因为那大坝上或许有那个狗官的人在防我们??”
“对!”沈诘拍拍她的脸蛋,笑着站起来,道,“但是不止这一条。
“昨夜匆忙之下,不曾看清楚那堤坝前的马蹄印,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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