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谷谷主了……哦对,还有,剑锋上有一抹血色,切记莫漏了。”
日升月落,大江奔流,一转眼?,数日过去?,这场大水的余波——或者说,一场人祸,一个阴谋——也终于在奔腾不息的淯水中被渐渐抚平。
正如那奔流入海的江水不?会倒流,这样平息的事端,也不?过是流于表面、被时间掩盖的海底冰山,仿佛一根倒刺,总会横在那海底,直到有一日潮水又褪去?,所谓的真相再重见光明。
只是在此刻,仿佛有人刻意地打乱了棋盘,不?仅原先的棋局不?可辨认,那棋子也散落满地,不论是奔赴至密阳坡,暗自筹谋的云慎,还是“满载”而归,赶回京城的沈诘,又或是终于抓住那个线索,不?知所措的陈澍,乃至于是准备启程的李畴与严骥,远在孟城的何誉,和那装模作样的李茂,看起来,似乎都慢慢远离了那无人触及的真相?。
不?管那李茂发现尸首被掘后是否曾经查过,又或是这蠢货一直守株待兔,竟不?知那土堆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挖了一道,又给原样填回去了。总之,表面?上,这刘茂是什么异常也没有,此事状似陷入了僵局——
但?那一条条从点苍关分出来的支流,依旧旧日复一日地流淌着。
陈澍果?真用她那手字,写了好几张悬赏通告,交由李畴、严骥,还有后来在关内寻得的一些其他?乐意帮忙的武林人士,当中就包括了应玮和须陀寺的几个僧人,麻烦这些人带至附近几个城镇,代为挂上悬赏令。
头一个给的便是李畴,他?拿过陈澍那两页皱皱巴巴的纸,挑剔地瞧了瞧,起初甚至不?肯应下来。看了陈澍一眼?,却是问陈澍那血玉可还带在身上,是不?是还被那个书生?唬走了。
陈澍这才惊呼一声,装出个遗憾的样子,四下摸摸,末了,讨好卖乖地冲李畴一笑,只说忘了要?回来——难不?成没了玉,李畴连这个小忙也不?乐意帮了么?
果?然,这一句话又挠到李畴的痒处。他?本是因被二人推出去?同那刘茂周旋,生?了一整宿的闷气,只听得陈澍这一句讨饶,整个人,就仿佛被戳破了的泡泡,那黑脸也顾不?得摆了,扯着陈澍方才交给她的一张纸,开始大谈特谈起来。
先是挑剔那字迹不?够端正,也写得不?够大,但?看他?那挑挑拣拣的模样,真是同他?们初见时一样,难伺候极了。
等陈澍眨巴眨巴眼?睛,应了一声,他?便愈发得意,虽然面?上不?至于直白地显露出来,但?那卖弄的语气却是展露无遗。不?仅挑剔上陈澍的字,还指点上她的用词来了,说什么这悬赏令只用些寻常的银钱,哪里?能赚到人来还剑?还不?如写些什么论剑大会头名,愿意为还剑者所驱使?之类的话。语毕,在陈澍怂恿的目光下,大抵也是一时口快,这李畴大手一挥,竟应下了为陈澍重?写几十?份的活。
陈澍一计得逞,既把?悬赏令交了出去?,还平白地多讨了几十?封回来,而这一切,只消听李畴显耀几句,这买卖可划算很了,她欢喜地又夸了李畴几句,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半个月“修行成果?”,欢天喜地地扬长而去?。留李畴一个人,此时是被夸得飘飘然,等晚间要?启程,才发觉这活虽不?难,却也是白白耗时,何其冗杂,偏还宝贵着他?那脸面?,非要?头一张写得漂亮了,明了了,才肯写下一张,于是足足写了半个时辰,临行前,才找到机会交给陈澍。
这一沓纸,可是含了他?何其上心的心血,但?陈澍哪里?知道?拿过来一看,满意极了,夸了几句,正在李畴要?姑且谦虚几句,正在措辞的空当,她就转头递给了一旁的严骥,兴奋地叫严骥随便抽几张喜欢的带回临波府去?。
于是,李畴原本趾高气昂出的院门,等到了城门口,那一直压不?下去?的嘴角早已拉到了下颚,脸色又臭了起来,气得不?轻。
陈澍哪里?顾得上他??毕竟李畴那碧阳谷就在淯南一带,而临波府却是相?距千里?,她是恨不?得把?手里?的悬赏令囫囵塞进严骥怀里?,连李畴那臭脸都?不?曾注意到。
送走了这两位,接连好几日,陈澍又喜滋滋地把?那一沓纸,见人就发,忙的不?亦乐乎,几乎把?此事忘在了脑后。
——
昉城不?曾受到波及,自然更是平静。
云慎在这里?住了几日,虽然他?本人并不?张扬,但?无奈这城里?自有一股风气在,那恶人谷谷主觉得他?有趣,接连几日都?把?他?挂在嘴边,于是,就这不?过几日的时间,恶人谷来了个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的事,整个昉城都?传开了。
甚至比那云慎要?他?散播的消息传得还快。
那恶人谷谷主,原来是叫萧忠,也不?知是怎么爬到如今这个土皇帝一般“万人”之上的位置的,怕也是个只靠蛮力的主。虽然行事格外天真残忍,乍一看,也许会误以为他?故作愚钝,但?只需仔细瞧两日,便能看出此人确实?不?擅心计,为人老实?。
此人,如此无甚心计,可又尤其捉摸不?透,还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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