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担心若是好人捡到我的?剑,又不?情愿还,岂不?是麻烦。”陈澍道,故作大气地一拍何誉肩膀,“听?你这么一说,那恶人谷的?人都是大坏蛋,不?就更方便了?只要他不?情愿还,我就把他整个谷都给端了——”
这一听?,何誉自是愈发头大,忙把说得兴起,甚至伸出手来要同他比划的?陈澍打断,道:“也不?一定就真有你的?剑啊,我不?是说了么,那恶人谷传来的?消息,很?可能是为了把你引过?去,编出来的?瞎话,哪里就能信了?!”
“是么?”陈澍一愣,又回过?神来,一拍胸脯,硬着头皮道,“没事,我同我的?剑有心灵感应!何大哥你可能不?太清楚,我是用血醒的?剑,因此那剑上有一点赤色,也就是我……我同那个剑有血契,我能感受到那剑的?方位!譬如此刻,就在?,就在?恶人谷!”一面说着,她一面伸手去指,局促之下,也没细想,就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正对着夕阳一侧指出去。
何誉看了,哭笑不?得,伸手包住她的?手,把她那根倔强的?食指转了个方向,温声道:
“……这才是恶人谷的?方向。”
“……对,就是能感受到这个方向比方才要更强烈一点。”陈澍脸也红心也跳地扯起了谎,道,“我的?剑定是在?这个方向!”
“……好吧。”何誉摇摇头,终究还是应了,道,“你果?真有那么想去恶人谷闯荡?”
“是呀,就算剑真的?没有被恶人谷的?人拾到,有这图案作为线索,那我顺便也可以?帮沈大人把案子查了,对不?对!”陈澍说着,突然灵光一现,反抓住何誉的?手,两眼放光地盯着他,把脸颊鼓起来,道,
“你就陪我去嘛!”
“……行?。”何誉犹豫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咕囔着道,“舍命陪‘君子’了。”
——
此间事一商量成了,陈澍更是兴奋。
倒不?是说这几日在?点苍关?的?日子枯燥,正相反,她把这些时日过?得是滋滋有味,但毕竟这些日子送走?了太多相识的?人,先是何誉与云慎,然后在?营丘城那个山道上与沈诘分别,再到城中时,虽然严骥、李畴,还有应玮、悬琴等人都还未离开,但还不?曾同他们再相处些时日,在?那几日荒唐的?“查案”后,紧接着,便要同这些人一一分别,那滋味,自然是不?太好受的?。
不?如说,这几日里,陈澍其实是有些无意识地让自己陷进这样?的?忙碌之中。
哪怕她再大大咧咧,在?经历了这样?的?热闹之后,结识了这样?多的?亲友之后,当然也会感到孤独。
——何誉到来,无疑是块打破平静水面的?石子。
又是寻剑,又是查案,又有何誉陪同,再没有比这还明确的?,吸引陈澍的?事情了。恶人谷就仿佛是那块吊在?她跟前的?胡萝卜,勾得她的?心无时不?刻都在?发痒痒。
傍晚,她同何誉回到那个满是断壁残垣的?小院子里,何誉正帮她,或者说帮他自己清理出另一个能住人的?房间,陈澍坐在?门口的?低墙上,两只腿一摆一摆,时不?时望望天空,时不?时透着门已经消失不?见的?门框望着屋里的?何誉,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何誉答了两回不?用,第?三回的?时候,有那点苍关?里的?路人从陈澍脚下另一边走?过?,抬头一看,笑着问小陈姑娘今天怎么不?忙了,是忙完回来歇息了么,陈澍便也把另一只脚匀去墙外,欢快地同他攀谈起来。
这一问,她才知道,那数个城中的?粮都拨过?来了,有放得久的?陈年粮食,刘茂怕再放就吃不?得了,甚至已经煮上了,分给各家各户了,而营丘城的?粮食,竟是今日才到——真是当得起一句姗姗来迟了!
也正因此,这样?的?傍晚里,也有不?少人被临时抽去官衙,就为了数粮记账。毕竟刘茂那手底下大字不?识的?兵士干不?了的?事,没了被淹的?官差,都得这些热心的?秀才书生来帮忙。
陈澍听?了,还没说话呢,突然转过?头去,又往何誉那在?“危墙之下”的?房间一瞅,突然脆声发问:
“既然是从营丘城搬粮食过?来,一定费了不?少车马吧?”
“那当然!”墙外的?人道,“虽然这营丘城着实比前些时日来送粮的?少上不?少,可那也是一整城的?存粮,就算分出一成、半成来,都能把这整座小院子塞满了,更何况是车马?小陈姑娘应当也见过?孟城来的?粮食吧,从官衙到闹市口,足足三个街口,有那么长的?距离,都被马车填满了,这还不?费车马?”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就是一街的?车马么,瞧你吹的?。”陈澍笑骂道,想了想,又浪声道了谢,在?那墙外之人反应过?来之前纵身一跃,跳进院中,高喊道,
“何大哥!何大哥!我有事找你商量!”
房间内何誉的?身影没有停,只是传出他声音来,因为正在?忙活而听?起来不?太平稳。
“——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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