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云慎道,埋下?了头,继续理他的东西。
陈澍原还想着同?他再说几句,好似方才那句“是啊”不?应当这么没头没尾地被人搁置在个逼仄的小房间里,但云慎主动?低下?了头,她想了半天,又一模脸,想起这脸可是要去?参加比武招亲的——若是被云慎涂了什么,参加不?了,那便是又活活地与自己的宝剑错过了!
想来想去?,还是剑比起云慎要重要多了,她吸了口气,一骨碌爬下?床去?,脚步声“嗒嗒”地走?出?房间,关上门。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房中些许细小灰尘在阳光里慢慢落定,云慎才又抬起头来。
端看?他那脸上,仪表堂堂,神色清明,只是一点?,那眼里的血丝已在这短短的片刻之中充满了整个眼睛,融入眼白之中,原本分明的眼眸与眼白此刻早化在了这一片红瞳之中。
被压抑过却仍旧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这小小的一间屋中。
适才二人离得那么近,但凡他晚一些低头,晚一些压抑住那胸口因与陈澍相触便沸开的心,他便要被发?觉了。
只是一次触碰而已,他甚至还未曾尝到陈澍的唇是怎样的味道,或许是早晨喝过的山泉水味,又或许是混着昨夜枕过的雨后泥土的芬芳,便感?觉到这样炽热的束缚早一步把他的五感?捆住了。他只能看?见陈澍茫然?地一眨眼,眼睫扫过天光,还有那舔舐过唇边,留下?一点?水渍的唇,也没有很红,也没有很艳,但就?是那样地饱胀,好似熟透了的果肉,只看?一眼便挪不?开眼了。
云慎缓缓回头,合上最后一个盖子。
先前陈澍出?门时,没有把那门关得很牢靠,因此能听见走?廊上回荡过来的交谈声,从若有若无到清晰可辨,一个男声,有些粗哑,显是何誉,另一个女声,他每日每夜,不?论是在白昼还是深梦都能听见这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念着什么的那个清脆嗓音,就?是去?而复返的陈澍了。
“……真的,又像你,又不?像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云兄这手艺真是教人刮目……”
“……他本来就?厉害!心地也好,我头回见他,只用一张嘴就?把我从那奸商的局中救了出?来!不?过我这回真以为他要捉弄我呢,一气之下?……”
云慎听着,终于回过神来,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回“心地也好”,又笑?一声。
在无人察觉到的这个小角落中,他眼里的血丝又慢慢地消了下?去?。
紧接着,就在那红色都尽数褪去后的下一刻,房门?被陈澍打开,她兴冲冲的面孔出现在门?后。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五官有所改变,面容也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但她只要?一笑起来,那熠熠生辉的目光一朝人群中看?去,其实并不难认出她来。
这样生机勃勃的眼神,确实教人难以忘怀。
她身后跟着的,确实是何誉。
明明二人之中人高马大的是何誉,那一个大块头,险些要?挤不进这?客栈的小门?,加上那眼罩,若是陌生人,定会被他吓得绕道?而过。但他与陈澍之中,竟然是他气喘吁吁地跟着陈澍,刚进门?时,迎着光,还能看?见他额上凝出的一两颗细汗。
而陈澍,则是蹦蹦跳跳,满面欢喜,一点儿累的感?觉也没有,当然,也没有方才与云慎那一闹的不自在。
“真的!何大哥说瞧着真的像个男子了,你怎么做到的?”陈澍问,又跑进屋来,坐到云慎身边,半仰着头问他。
刚挤进门?的何誉缓了口气,也接话道?:“确实是。云兄这?一手真是鬼斧神?工,我们?匠人都自愧弗如了……”
云慎便一笑,转眼去瞧那已经把此前纷闹忘在脑后的陈澍,光明正大的伸手,捏着她的脸颊,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而陈澍也不以为意,乖觉地顺着他的力道?转头,又转过来,仍用那种映着光的明亮眼神?专注地瞧着他,把他瞧得喉结一滚,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她方道?:“怎么样,还要?弄一弄不?给我弄个特别俊俏的那种公子样,要?教那武林盟主的女儿一见我就欢喜——”
“——比的是武,不是脸。”云慎用了些力,指腹陷入那脸颊的软肉之中,压得陈澍闭了嘴,乖乖地“哦”了一声。
但她那充满期冀的目光还看?着云慎,虽然带上了些小心翼翼,却仍是她本性一般地赤诚,云慎只与那目光一碰,便不自控地松开手,转过头去。这?手一松,便听得耳侧陈澍的声音,伴随仿若她说话送出的些许热气,一齐钻入他耳中。
“……那也再改改嘛,我知晓你方才还没弄完的!”
确实,这?样好似只是她长开了,长得有些似男子一样的易容,加上她那样鲜活的笑,并不能真教人认不出来,尤其是徐渊这?样早便认识她的熟人。云慎原本就打算再为她“添上几笔”,大抵也是被陈澍先?前那一闹,暂且搁置了,如今有陈澍这?样兴奋好奇的反应,谁人能忍住不回?应呢?
何况又是云慎,这?样喜怒都被陈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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