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徐府这一层关系,也根本不曾想到这里去,但,一旦知晓这比武招亲……”
她话没说完,但陈澍已是大惊,满脸愕然,生生地倒抽了一口冬日的寒气,僵在原地。
连地窖里廉老头去而复返的声?音也不曾教她从这样的震惊中回神。
“好了!我?画好符了,只?需把符纸一扯,寻个与他相关的人,念着他,再烧了,那烟灰自然就能指引出此人的方位——剑也是一样的。”那老头抬头一瞧,视线直直地落在陈澍身上,不耐烦地招手,道,“说了半日还没听懂么?,叫你过?来,小倔驴!”
“……成。”陈澍回过?神来,又有?些紧张了,两步走?到老头面前,又不由?地问?:“需要怎么?念着他……念我?最开始下?山遇见他那段,还是我?们后来到了点苍关,一路奔波,或是在恶人谷,山崖下?头……”
沈诘听了,不禁轻笑一声?,而严骥没了八卦听,只?好抱起胳膊,略显失望地摇摇头,只?有?那老头无奈,忍无可?忍地喝制住她:
“——念!是想!不是让你念出来!”
烟雾缭绕,那蒸腾的暖意仿佛也隔绝了?寒冬,带着思绪一点点地从时间长河中溯洄。
纷乱零散的记忆此刻又浮出水面,在波纹中一圈圈地涤清,好似带着人回到了?丈林村,陈澍初下山,被云慎解救时,那茫然而热切的一声“我请你吃茶!”
接着,又是?那漫天洪水,卷着风雨,云慎刚从浪里探头,攀着那又滑又冷的论剑台窗沿,几乎撑不住身体,而陈澍清脆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云慎啊——!你死得好惨啊!”那话音还未落,转眼,就在他刚应声抬头时,那景象又是?一变,陈澍窝在他的怀里,明明是刚使出了异法神力,救了?一整个城的剑客,却整个缩在他怀里,磕磕绊绊地抱怨他没有向她求救。
二人贴得近,云慎好似也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甚至有些灼人的热度,一下子灌入他的身体之中,教他五脏六腑都扭曲起来,既痛苦,又欢/愉,又在那模糊的人影消散时化作了直入骨髓的酸涩与空虚。
好在那热还残留着,甚至越烤越烈,带着他又回到了?那无?名崖之下,一时是?陈澍恼怒地砍断那可怜的枯树,自上落下,跌进他怀中,皱着鼻子问他怎么?不躲开,花香满溢,惹得心里一荡,一时又是?那难得的雨夜,陈澍躺在云慎身侧,发着高热,而他越凑越近,几乎要吻上她的耳垂,甚至轻咬上去,吸吮更多那样滚烫淋漓的鲜血。
但他醒了?过来。
昏暗又明?亮的地下室,火光摇曳,映出墙上满目的乱符,云慎缓了?缓神?,终于迟钝地清醒过来,才发觉这炽热并不是?来自于记忆中陈澍的肌肤,而是?来自他周身滚烫的铁水,而那刺眼到近乎于火光的光亮,也分明?不是?来自于铸铁釜下的火,而是?那明?亮的、在他周身缓缓涌动,好似要把他吞噬消解的金色铁水。
那光,不仅照亮了?墙上釜外的符纸,还印得这些角落里的黑暗越显深邃,这样厚重的暗色与亮色相间,好不晃眼,几乎刺得人精神?恍惚,仿佛置身最可怖的梦境。
云慎低下头,便见他身上也被一串连铁水也化不开的链条捆着,热气氤氲,唯有那锁链似乎还带着些许寒意。他动了?动手,感受到半截被铁水淹没的下身也同样被缚着,虽然有一定活动的余地,可体内那原本自如的感触,却再也不能越雷池半分,也被紧紧锁在了?锁链之中,身体之内。
他原是?灵体,虽没有什么?武力,可沟通天地,探查万物,都不在话下,甚至能够神?行千里,只是?沉睡千年?,那感知有所减弱。但被这锁链一锁,他才当?真成了?真真正?正?的“废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身处这样滚烫烧红的铁水之中,呼出的每一口气仿佛都能把符纸烧着。
然而他瞧了?瞧,面色不改,只出言:“竟然是?捆仙锁……你是?从哪搜刮来的?这东西可不是?轻易便能寻得的。”
“你说从哪呢?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个声音从近乎于凝固的黑暗中传来,然后,随着轻却明?晰,经由那石壁回响,仿佛就在耳边的几下脚步声,一张脸也慢慢地从那暗色中显露出来。
如同还在梦中一样,这张脸也是?自混浊的黑暗里浮现一般,那脸上的阴影慢慢消散,先是?五官,然后是?轮廓,当?整张脸都暴露在光影之下,才终于变得真实可辨。
这是?一张多么?熟悉的脸。
也不知是?是?密室中的高热,还是?那迫切展露的欲/望,教那人的额上结出了?不少热汗,眼中更是?倒映着火光与金光。
如此虎狼之相,与平日里的那幅仁德样貌迥然不同,也不怪教人难以辨别了?。
但云慎脸上并没有讶色,而是?叹了?口气,甚至露出了?带着些许讽意的笑,道:“也对,我早该想到的。”
“哦?我看你这样面不改色,哪怕瞧见我也没有分毫惊讶,还以为你什么?都料到了?呢——”那人又走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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