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又是两鞭,狠狠落在背上。
“还?你拿什么还!还是你以为翅膀硬了,攀上高枝,可以飞黄腾达了是吧!”
蓝浩天叱骂着站了起来,打蓝苏,像打一条不听话的狗。
楚美莲见他动怒,心里尤其欢喜。毕竟,老爷子把火都撒在蓝苏身上,她女儿蓝姗就可以逃过一劫。
于是,她添油加醋:
“老公,你消消气。蓝苏现在也十九岁了,可能是有喜欢的人,才去约会的啊。”
约会,这两个字在蓝浩天脑中炸开。
停到蓝苏面前,居高临下道:
“我告诉过你,你是蓝家的一把刀,除了有任务,不能抛头露面。”
伏在地上的身子动了一下,缓缓直起脊骨,裙摆在地上摩擦出窸窣的声响,如风吹过麦浪。
再抬头,垂落的发梢之下,眼神如刀:
“我不是刀。”
“你!”
蓝浩天又要举鞭,被蓝姗叫住。
“爸。外面停了辆车,是送蓝苏回来的。”
楚美莲赶紧附和:“老公,要不把人叫进来?要真是蓝苏的情人,说开了,以后不要来往了也好。要是什么不着调的小混混,教训一下,以后也安静。”
噔!
蓝浩天将鞭子扔到地上,咒骂:
“张嫂,开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敢跟我蓝家的人鬼混!”
低头,鄙夷地看向蓝苏:
“你就好好看看,你的姘头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会不会跟你在一起!”
少倾,大门打开,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蓝浩天吓得瘫坐在椅子上。
白色西服在灯下格外醒目,宛如一块封雪多年的冰,落入水潭之后,非但没有融化,还将四周一起冰冻起来,千里封霜。
霍烟微微扬起下巴,停在大厅中央,目光一扫,落到地上蜷缩的一身鞭伤的蓝苏。
再抬眼,蓝浩天那张老脸上,已经由愤怒转为恐惧,然后挤出一股虚伪的谄媚。
“霍,霍总,怎么是您啊?”
霍烟的头颅微微一动,镜片反射出刺眼的光:
“蓝总,久仰。我就是那个‘姘头’。”
人群后方,蜷缩在地板上的人撑着坐了起来,透过人群的缝隙望向门口,平平淡淡地唤了一声:
“阿烟,你来了。”
——你也可以叫我“阿烟”。
——霍总。
逃离牢笼(一)
23:30,分针沉到最底。
蓝家老宅大厅,灯明如昼。
水晶吊灯的光线明晃晃从头顶坠下,光线强烈到几近看清地毯的绒毛。明亮之中,天花板坠得格外低沉,压着头皮,严丝合缝,呼吸也逼仄下来。
佣人们恭恭敬敬站在两侧,佝着背,缩着脖子,大气不出。
大厅中央,一黑裙女子跪坐着,右手绑着绷带,身上挂着鞭伤,其中一道红痕从脸颊蔓延到脖颈,蜈蚣一般。
旁侧零零散散跪站着几人,挡在她与大门之间,切断视线,却且不断那股刺鼻的血腥。
正门口,一女子无声地停下黑金两色的智能轮椅。一身纯色的白西服,腿上搭一条铅灰薄毯。她慵懒靠着椅背,头发束在脑后,鼻梁一副金边框眼镜,镜片薄如刀片,切断人性仅有的温良。
常年不化的雪,千山封存的冰,冷到极点。
“蓝总。”
冷冽的眸在吊灯下缓缓抬起,眼珠未动,落上那张苍老的充满算计的脸,寒气顿生。
“我就是那个‘姘头’。”
一语落地,似冰雹砸穿地板。
蓝浩天抽了一下,忙不迭堆起笑脸,兜着手谄媚:
“哈哈,这个,那个霍总,误会了霍总。”
其余人帮腔:
“霍总,误会了误会了。”
“我们说别人呢!”
“霍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空寂的大厅分明站满了人,却仿佛没有运营的体育场馆,静得可怕,一堆话抛出去甚至带着回音。
蓝浩天腆着脸,虚着迈前一步:
“您和小女,这个认识?”
嗡
回答他的,是轮椅碾过地板的匀速的滚动声。霍烟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冷漠地经过蓝家一长串卑躬屈膝的人墙,停到坐在地上的黑裙女人身前。
一只手向她伸去,于水晶吊灯的光线中摊开,手背向下,掌心向上,接了满手的光。
蓝苏愣怔一下,遍体鳞伤的身子缓缓坐起,凝眸,落上眼前摊开的手掌。纤细的掌纹宛如丝绸的纹路,隐藏着一股得天独厚的慵懒。袖口露出一厘米衬衫,金属袖扣的光泽反射出一丝柔和。
目光往上,是臂弯微曲的布料褶皱。
再往上,才是那张面孔。
眼眸深邃,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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