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玄子所认为的那样,那是只怨鬼,卸下往日漠然的伪装,只剩下纯粹的恐惧本身。
门上的一张符毫无征兆地自燃了起来,把那股恐怖的气息挡回了门里。
“我受了些伤,你进来可能会被伤到。”门里的人说了一句,仿佛只是为了让外头的人明白情况。随后不再开口。
为什么姐姐平常不在有光时出现,末知似乎有直觉。
鬼不能见光的。
连灯光都会让鬼感到不舒服。
何况外头还是白日烈阳。
末知知晓自己什么也不会,对此一窍不通,靠近只会给对方徒增麻烦,主动远离了那扇门。
门外的符又烧了一张。
门内的水声变多了,那不是花洒,像是有水从哪里渗透出来滴落在地上。
末知头一次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
为什么她都不懂……
没等自我怀疑继续下去,门内的人却先开口了,鬼靠着门问:“阿知,你怕我吗?”
末知:“不怕。”
门的人又问:“那你怕除我外的那些东西吗?”
末知:“不”
鬼:“说实话。”
末知:“我怕。”
鬼:“那你便不要因为我而选择去接触这一切,那样你会后悔。”
她实在太了解阿知了。
了解到明白此时阿知会在想什么。
了解到今天若不说些什么阿知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末知:“我不了解这些,你会一直在吗?”
鬼:“我不会,无论是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无法一直陪着你。”
末知:“那你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鬼:“劝你。”
想再劝劝,哪怕知道希望很渺茫,但就是想再劝劝。
劝对方回头,劝对方不要靠近深渊。
末知:“你其实可以道德绑架下我的。”末知靠着门说:“你只要说这是你希望的,我就不会问,也不会去了解,姐姐。”
鬼没有回答,末知只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
末知却知道,对方拒绝了自己。
姐姐不会阻止自己去了解真相,也不会阻止自己去做出什么选择,只会在有人被迫她做唯一选择时出现给她第二个可能,似乎姐姐的存在就是为了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我不会答应的,我觉得生活很好,你的出现是为了让我选择吧,谢谢,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末知说着。
姐姐不答,隔着一扇门,门内人面具脱落的地上,眼镜的血红色的黑暗中发着红光,她手撑着洗手池,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四处流下,她的手控制不住地抓着洗手池,上面布满了抓痕。
鬼的本能让她渴望生的气息,可门上的符纸却又让她不敢靠近门外。
鬼是见不得光的。
稍微强的光都会让阴气减少,让最原始的欲望割开。
可她听末知的话,却是笑了。
镜子里的自己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满身的水草腐朽味道,身上的伤口停在了她死去的前一刻,密密麻麻的地叠加在身上的各个位置。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恐怖,阴冷,恶心
可想到只有一墙之隔的人是那么地干净,她突然就笑了。
干净才好啊,不要再踏入这地狱才好啊
姐姐喊道:“末知。”
门外的末知愣了下:“你,怎么了?”
一墙之隔的鬼捂住自己近乎嗜血般的笑说:“就叫你,不行吗?”
末知这才从愣神中回过头,说:“你总是叫我阿知,我没反应过来。”
鬼:“是这样吗”
她原来从来没喊过末知吗?
原来她一直没分清
门外的声音却先一步说:“姐姐,以后能喊我末知吗?”
末知第一次向她提出请求。
因为末知总感觉,姐姐喊阿知时像是透过她在喊另外一个人。
她不知道那是谁,但她本能的……希望姐姐喊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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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花语
门里的过了片刻才答:“好。”
随后便是两人长久地沉默,门上的符慢慢地烧,也不知烧了多少张,最终连门内的滴水声也慢慢褪去,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夜晚笼罩在屋子里,没有开灯,也没有橘子味的烛火,房间似乎很冷。
像是深蓝色的颜料打翻在了夜色里,幽幽地沉寂在角落。
厕所门一直关着,末知在门外等着。
末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在门外,哪怕什么也做不了,她就是等着。
指针滴答滴答的走,盖过了沉寂,也盖过了末知的焦急。
时间慢慢地划过屋子,猫走过来,走到末知的脚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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