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博闻强记,见多识广,很快就商量出诊治方案,施针后不到半个时辰,戈宁竟真的悠悠转醒。
醒来的戈宁,确实想嫂嫂了。
她缩在床榻一角,又惊又怕,“这是什么地方?我要见嫂嫂、我要回家!”
晕厥过去后,混乱无序的陌生画面一一在戈宁脑海中闪现,足以证明她的确忘记了一些事。
好不容易醒来,戈宁迫不及待的想和兄嫂打听失忆前的事,可身边全是陌生人,她无可避免的生出慌乱惧怕的情绪。
医妇们不知戈宁身份,拿捏不好应对的分寸,只得小心劝慰:
“夫人刚醒,莫要乱动,复明汤已备下,还请夫人趁热喝。”
戈宁嫌弃地扭头,“我不喝药,我要见嫂嫂,嫂嫂不在,让我哥哥来也可以,我哥哥姓戈,名安,字守宁。”
医妇们面面相觑,“这……”
她们既不认识戈宁的嫂嫂也不认识戈宁的大哥,要去何处请人啊?
“对了,我还有夫君,”戈宁察觉到她们的为难,退而求其次,“实在不行,你们让我……我夫君来见我。”
提起于她而言极为陌生的夫君,戈宁的话音出现少许停顿,过了一会,她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
“我夫君叫方大勇。”
话落,医妇们呼吸一窒。
她们是知道方大勇的,可他早在一年前战死了啊。
医妇们心下纳闷,却不敢多言,谨慎道:“夫人且稍待片刻。”
她得赶紧向太医大人禀告,还要请大将军来一趟。
等待中,戈宁注意到外面人来人往,步伐整齐有规律,远处有骡马发出此起彼伏的响鼻声。
她偏偏头,失焦的眼眸望向另一医妇,“这里是什么地方?”
“回夫人,这里是云州城外,镇北军的驻扎地。”
戈宁好奇,“镇北军为何驻扎在云州?”
医妇想了想,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为她解惑:
“镇北军班师回朝,行至云州路段突遭大雨,前方道路被崩塌的山石阻断,大将军下令在附近的开阔地驻扎,等清理完山石再重新上路。”
戈宁困惑不已,“那我为何会在这里?”
医妇当真不知情,诚实摇头,“婢子不知。”
戈宁又问,“那我哥哥嫂嫂呢?”
医妇再次摇头,“婢子未见过夫人的兄嫂。”
哥哥和嫂嫂去哪了,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她们不会是打着镇北军的名义拐卖我吧!
糟糕的设想不住的冒出,戈宁捂住惊悸不安的心口。
她拧起眉头,警惕的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医妇继续摇头,“婢子不知。”
她们是奉命前来照顾病人的,什么都不知道。
戈宁什么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越想,越怕,越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声音轻颤:“我要去找嫂嫂和大哥!”
戈宁掀开身上被子,双手摸索着向前。
医妇大惊,“夫人小心些,太医吩咐不能乱动。”
几乎是刚起身,戈宁便被医妇摁住,更叫她恐慌的是,那医妇一口一个婢子充满了恭敬谨慎,下起手来毫不客气,肩头被她摁得生疼。
戈宁原本只有几分的怀疑,此刻却笃定她不是什么好人。
“你走开,”戈宁吓坏了,挣扎的越发厉害,手脚并用,“我要回家!”
“夫人、夫人快躺下,小心再伤着。”
医妇常年跟在太医身边打下手,粗活累活细致活都做过,力气比受伤的戈宁大许多,她张开双臂拦在榻前,戈宁死活越不过去。
“你、你欺负人!”
挣扎良久,不仅没能摆脱歹人的控制,还把自己给折腾的快要散架,戈宁顿觉气闷,扭头缩回了床脚。
“夫人请喝药。”
医妇见她气呼呼的别过脑袋不肯搭理人,忙捧来汤药哄她。
戈宁嗅了嗅,是热乎乎臭烘烘的药汁。
她猛地将药碗推开,气道:“我不喝。”
谁知道是药还是毒,她才不要喝呢。
医妇没防备,戈宁这一推,陶碗直接脱手,滚下床榻。
“怎么回事?”冷肃低沉的嗓音蓦地响起。
萧松烈得知戈宁清醒,带着卫嘉言往回赶,远远便听到营帐里的说话声。
他疾步走来,一掀开帘子,陶碗恰好骨碌碌地滚到他脚边,不远处的地毯上,药汁洒了一片。
◎如何证明你是我夫君?◎
营帐之中,忽听萧松烈的问询声,医妇颤巍巍的跪伏拜倒。
“婢子有罪,夫人醒来后情绪激动,不肯喝药。”
陡然冒出男人的声音,戈宁先是惊了一下,回过神后,她试探着开口:“夫、夫君?是你吗?”
自双眼失明后,戈宁的听觉嗅觉变得格外敏锐,萧松烈一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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