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松烈没理会,大步迈进厢房,他一边命粗使仆妇点燃蜡烛,一边走到矮榻旁放下戈宁。
“夫人可想好晚膳吃什么了?”
仆妇就在屋里守着,戈宁怕她听到似的,难为情的轻声哼哼:“都可以。”
她又不是真没心没肺,危急时刻还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萧松烈忽然提起,戈宁脑袋一片空白。
萧松烈颔首,转头吩咐手足无措的仆妇:“让厨房送一碗姜汤来再准备晚膳。”
停顿一会,萧松烈又添了一句:“去后院调几个丫鬟来伺候。”
仆妇做惯了院子里的粗活,主子跟前伺候的细致活做不来,想到云起云舒被落在京营外,一时半会回不来,遂吩咐仆妇调人。
萧松烈自觉安排妥当,就道:“若有下人敢怠慢,夫人只管派人去书房传话。刺客一事还需盘究,我便不久留了。”
戈宁巴不得他快些离去,连连点头:“夫君只管忙去,不必忧心我。”
搁在前几日,戈宁定是要说些置气的话,她难得贴心,萧松烈反倒多瞧了她一眼。
戈宁察觉到他的打量,眼睫轻颤,“怎么了?”
萧松烈想不到这一丝怪异从何而来,说道:“无事。”
然后转身离去。
彻底看不见萧松烈的身影,戈宁再也忍不住了,哀叹一声,捂着脸扑倒在榻上。
作者有话说:
一到过度章就激情全无,先凑合看,后面慢慢改~
◎都是萧松烈的错!◎
“夫人?”
守在门边的仆妇瞧戈宁神情有异,搓着手忐忑走近。
戈宁心绪如麻,趴伏在榻上头也没抬,瓮声瓮气的说:“出去,把门关上,没我吩咐不许进来。”
仆妇唉了一声,麻利的退出厢房关上门。
难得寻了个独处的机会,戈宁憋不住呜咽出声,身躯止不住地轻颤。
一次失明失忆,戈宁几乎颜面扫地。
轻薄了萧松烈甚至算不得什么,戈宁忽然忆起自己拉着萧松烈,当着他本人的面议论坊间传言,还忆起自己中邪似的,坚信他有龙阳之癖还与亡夫有染。
丧伦败行!伤风败俗!轻佻浮薄!不知羞耻!
她试图驱赶那些尴尬难堪的记忆,可越是如此记忆越是嚣张,循环往复地跳出来嘲笑她做过哪些蠢事。
在心潮澎湃与心如死灰之间来回拉扯,沉浸其中的戈宁捶胸顿足。
还不如让她继续失明失忆呢,如今这局面,可怎么是好?
懊丧了一会,戈宁又忍不住为以后忧虑。
若是萧松烈得知她痊愈,丢人是其次,他会不会治她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细想下来,戈宁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桩桩件件都值得定一个罪名,一个以下犯上反倒便宜她了。
从浑身滚烫到如坠冰窟只一个眨眼的工夫,越想戈宁越是坐不住,她恨不得以死谢罪。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戈宁忽地坐起身,眼神坚毅。
事到如今,错得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嘛?
是萧松烈多管闲事救她;是萧松烈不择手段答对问题误导了她;是萧松烈装模做样扮成亡夫欺骗了她。
也是萧松烈意志不坚,她哭闹两下就随了她的意。
也是萧松烈轻浮无礼,她纠缠一番便上了她床榻。
也是萧松烈不知轻重,从未明确阻止过她的放肆,由着她出丑!
对!是他恶劣,是他欲拒还迎,是他半推半就!
错得不止她一人,凭什么罪责要她全担?
戈宁蛮不讲理的推卸责任,推着推着,她就蔫了,哭丧着脸倒回床榻,名为羞耻的绯色一路从脖颈染上了面颊。
都怪萧松烈,从来都是他迫不得已,是他金石不渝,是他大直若屈,倒衬得戈宁这个唯一的罪人罪无可赦。
戈宁着了魔似的,一会怨天尤人,一会悔过自责,逃避似的在床榻上扭成一团,蜷缩起来。
“夫人,大夫来了。”仆妇敲了敲门。
戈宁下意识喊一句进来,等房门吱呀一声,她的困惑随之而来。
大夫来她这里做什么,她好端端的又没受伤。
领着大夫进院的丫鬟解释道:“老爷说夫人身子弱,怕夫人着了风受凉,还怕夫人叫刺客惊吓,惹得夫人犯了心悸的毛病夜不安寐。”
护卫把大夫领去书房却被赶出来才知道这大夫是给戈宁请的,转而交由丫鬟送去后院。
戈宁闻言说不出话来,心底越发的悔愧。
这时候还记挂着为我请大夫,大将军人这么好,错得肯定是我……戈宁更想哭了。
大夫一走到跟前,戈宁麻木地伸出手,老大夫一搭上她的脉搏,戈宁霎时回神,心口一跳。
糟了,她痊愈的事会不会背被大夫瞧出来?
此时缩回手来不及了,戈宁只能低垂眼眸,祈祷大夫医术不精,诊断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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