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中之毒并不致命,只是会让人昏迷不醒,待老衲为公主抓些药服用,明日就该醒了。”
话音刚落,又觉着有些不妥,补充道:“即便这毒并不致死,可红月寺也该重视起来。”
于是略有些不满的沈牧池因这句话又脸色和缓了些。
乐安公主中毒一事在红月寺传开,就连上山游玩的靖安侯与其夫人都匆匆赶回来,一时间,整个红月寺都陷入了紧张的氛围中。
方许宁的禅房外,已聚集了好些人,都不敢出声议论,就怕哪句话没讲好触了沈牧池的眉头。
靖安侯夫人徐氏拉住沈牧池的手,道:“殿下乐善好施,积了不少福气,定然不会有事的,你先去吃些东西罢,自殿下出事你都滴水未进,着实让为娘担忧。”
“还未将凶手找出来,我实在吃不下,娘就莫要劝我了。”沈牧池一双眼通红。
他已去查过一轮。
今日早些时候便有些不对劲了,容铃说,今日方许宁比往日晚起许多,醒来后一直揉着额角,若非方许宁嫌麻烦,容铃那时便会寻郎中号脉。
既然是一早便有了状况,可以推测投毒是在昨日到红月寺和临睡前。
昨夜只有赵桉桉与他来找过方许宁。
那张葱油饼还剩了大半,已找人验过,没有问题,那么便只有赵桉桉送来的那碗素面有嫌疑。
沈牧池不敢相信是赵桉桉,他虽有好些年没和他接触,可就凭她的胆量,又怎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这件事绝不只有这样简单。
正当沈牧池踌躇时,平危也查完来到禅房前。
“把犯人赵桉桉押下!”平危冷硬下令。
随即便有两名身着皇室服饰的暗卫出来将赵桉桉扣住。
“你们做什么!”赵桉桉大惊失色想要挣脱,却敌不过两个暗卫,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双手折在身后,半点也动弹不得。
茉莉平日瞧起来稳重,在面对严肃冷峻的皇室暗卫时还是吓得两股战战,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上前护住赵桉桉,试图掰开。
“你们做什么抓小姐!快放开小姐!”
“赵小姐,还请和属下走一趟罢。”平危靠近赵桉桉。
“现下没有证据说明赵桉桉就是投毒者,不可贸然抓人。”沈牧池打断道。
赵桉桉泪水糊了满面,见沈牧池信自己,赶忙附和道:“真的不是我!大人明查……”
平危半点没理会赵桉桉,狞笑着开口:“怎么?世子不会是想包庇罪人罢?”
“不……”
“还望世子莫要忘了,你现下是殿下的驸马,可别什么人是事都沾上一脚。”平危不给人开口的机会。
“带走!”
“等等……”虚弱的女声从禅房内传来,是方许宁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众人皆是长舒一口气。
“殿下!”平危惊愕回头,眼中略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又极快的转为劫后余生的喜悦,待这喜悦过后,又爬上几分愧疚。
他利落跪在方许宁面前,道:“臣罪该万死,让殿下遭贼人算计。”
方许宁还未来得及开口,肩上便多了一件外裳。
是沈牧池披上的。
她出来的急,穿得单薄,没想着要添衣物。
“殿下可感觉好些了?可还头晕恶心……”
容铃挤过来,将沈牧池挤到一旁,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方许宁不得不先理会容铃。
“好了许多,已无大碍。”
平危还跪着,等候方许宁发话。
“殿下……”
“把人放了。”方许宁扯松了身上的外裳,欲要还给沈牧池。
可还不等她解下,那只胆大的手再次靠近将外裳拢了拢,彻底裹紧了。
“可是她是唯一个殿下送过吃食的,若是放……”
“我说放人!”方许宁不耐,见人不动,又看向两个押着赵桉桉的暗卫,“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你们是效忠于我还是平危!”
在场众人几乎没见过方许宁这样动过怒,至少乐安公主没当众发过怒,一时间无人敢上前劝慰。
“是!”暗卫将赵桉桉放开,很快便退到暗处,等待方许宁的下一次召唤。
方许宁从容铃那处拿过帕子递给赵桉桉,让人将脸上的泪痕擦擦。
赵桉桉惊魂未定,就差抱着人哭了,好在她还尚存一丝理智,没直接做出来,她手下没轻没重,而殿下刚醒,瞧着便虚得紧,受不得碰撞。
这件事并未解决,可众人都不敢凑上前询问,只有平危上前了一步追问道:“殿下,就这样放过她了么?”
“是我昨日吃了路边的珊瑚樱,与旁人没有任何关系。”方许宁瞥了一眼平危,眼神凌厉,“往后莫要事情都没查清便随意抓人了,若是叫百姓见了,还以为皇室仗势欺人。”
平危后背微微发凉,他低着头不敢反驳,只得应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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