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现下众人看到的景象,这个男人的说辞的确说得过去,可还是未放下警惕,只是既然都来了,不若走一步看一步,总不能人在城里却没地方落脚。
“掌柜的请带路。”沈牧池当即做决定跟着男人走。
“哎!公子请跟我来。”男人脸上笑意加深,没了讨好,多出几分真情实意的欣喜,他的面色变化没逃过众人的眼睛,心中的警惕对他也少了些。
“掌柜贵姓?”沈牧池牵着马跟在男人身边,想问些关于皖城的相关事宜。
“嗨呀,公子这般客气作甚,免贵姓张。”张掌柜揣着手,乐呵呵的,带着众人往客栈的去的速度加快了些。
沈牧池不动声色地跟上,继续道:“原来是张掌柜,不知张掌柜来皖城有多久了?听口音不像是这边的人。”
张掌柜有哪里不晓得他这是在套话,随即他挑明了道:“我知公子放心不下我,我就敞开了和公子说罢……”
“我老家在北边,去年遇上蝗灾,家中辛苦耕作一年的庄稼全没了,再加上爹也因为蝗灾的事气病了,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带着妻儿来南边闯闯。”
“这不年初的时候刚用积蓄开了家客栈,现在就遇上这事,没了客源,我与妻儿都要吃不上饱饭了……”
他几句话讲完自己来皖城的原因与经过。
去年北方的确闹蝗灾,虽然陛下派人去治虫,可路途遥远,等人到了,庄稼早已被吃得七七八八,无法补救,是以许多北方人背井离乡带着妻儿南下。
张掌柜讲的暂且没寻到漏洞,沈牧池心中疑虑渐渐打消。
没等到沈牧池开口,张掌柜不愿让气氛冷下来,又叹道:“不知道宵禁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啊。”
“掌柜的咱们还要多久?”这些内容对沈牧池他们来说就不重要了,于是他打断道。
“快了快了,过了前边那个拐角就到了。”张掌柜怕自己啰嗦惹人嫌,匆忙闭上嘴不再讲话。
果然如张掌柜所言,众人很快便到了客栈。
这客栈才建好不足一年,摆在一楼的桌椅完好,也没有其他客栈里的桌椅那样油乎乎的,众人对客栈极满意,当即便定好厢房。
“老爷可还满意?”张掌柜眼见着银子进了自己兜里,顿时眉开眼笑,说着要上前带路,让大家再看看厢房里面他精心布置的细节。
其实靖安侯只觉着凑合,可他还是点头赞道:“还是不错的。”
不然也别有别的客栈能让他们这样多人住下了,况且现下天色已晚,也不便再寻新的住处。
方许宁今夜又得与沈牧池同住一间厢房。
二人一个坐在桌旁,一个倚在窗边,都未打破这份沉静。
容铃端着从院子里打来的水:“殿下与世子先洗漱罢。”
现下出现个容铃简直是方许宁的救星,她拿了帕子擦脸,又拉过她到自己身边,想让她多在这里留一会儿。
可容铃好像没理解道她的意思,见沈牧池就着方许宁用过的水浸湿帕子擦过脸后,果断端起铜盆下楼倒水,将满眼不可置信的方许宁丢在身后。
“殿下?”沈牧池叫她,“可要歇息了?”
说着他走向包厢里唯一一张床榻,坐下来。
这么早便歇息?
方许宁十分不认可沈牧池的作息。
他歇息就算了,怎么还往榻上坐?难道他今夜要在榻上歇?
这怎么能行,沈牧池在榻上歇?那本公主怎么办?
她瞥见榻边那个挂账子的钩子。
不成不成!
方许宁摇头,将这荒谬又离谱的想法甩出去,要挂着也不是她,得是沈牧池挂在上面才是。
“殿下?”半晌没给他答复,又摇头,沈牧池不确定她的意思,便开口问问。
“本公主还不觉着累,你自己歇着罢。”方许宁嘴硬。
沈牧池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大清早起来收拾行囊,又赶路一下午,舟车劳顿,怎么可能不累,可他知晓现在不能拆穿,也不能劝——不然这傲气的雪貂会生气。
届时便不好哄了。
“那我便先歇下了。”说着他便和衣躺下,面朝里侧闭上了眼。
方许宁眼睁睁看着人当真就躺了下去,瞪大眼睛,却终是没将人拉起来。
若是放在从前,她与沈牧池共处一室,是断不会将床榻让出去的,可是他救了自己一命,又为此受伤,直至今日都未痊愈。方许宁心肠再硬,与他的过节再深,也不忍让人睡地上,或是挂在钩子上。
既然不忍让沈牧池睡地上,那便只有委屈自己了。
她环绕四周,这间厢房简直是太过简陋,只有靠窗的那边有两把木椅并一张简陋的案几或许能用用。
拼一拼并一并倒是能勉强在上面凑合一晚,可这木椅又硬又挤,连张垫一垫的坐垫都没有,她将视线落在榻上沈牧池搭着的那条被褥,有些心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