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讲得干干巴巴的,任谁听都觉着言不由心。
怕不是惦记着府中的美娇娘罢。
徐夫人看透一切,默不作声,趁着二人没注意她悄悄退了出去,临走时,又眼神示意周围侍女快些退出去。
不过片刻,房中就剩下饭徐宁与沈牧池两人。
“府上膳食殿下可好喜欢?”沈牧池看了一眼桌上未来得及动的菜。
说起这个,方许宁略委屈的瘪了瘪嘴,嘟嘟囔囔:“顿顿都是药膳,神仙来了也不会喜欢的……”
沈牧池耳力惊人,挑起一边眉:“那殿下可有吃完?”
“自然!”方许宁不自觉提高音量:“母亲在一旁看着,岂能剩下!”
她拧着眉,对今日膳食的不满尽数夹在这句话中发泄出来。
看她生气,沈牧池两边眉毛都微微挑起。
他不是不知道方许宁不爱吃药,只是以往在宫中时,皇后也会时不时让御膳房做药膳送去昭阳殿,给方许宁补身子,那时也没见人露出这样不加掩饰的不喜。
可既然她不喜欢,往后药膳能少则少罢。
“我叫人撤下去。”
“不必了!”方许宁摇头:“不过一顿药膳,哪用得着又叫乌泱泱一群人进进出出。”
原本她还对晚膳不满,可真要兴师动众叫人撤下去,又觉着药膳勉强能渠口了。
“殿下今日本就用过药膳了,叫人撤下去也无可厚非。”沈牧池只想补一补方许宁的身子,一日用一次药膳已经足够了。
可方许宁还是摇头。
“当真不用撤?我方才从膳房路过,闻到了醋鱼的味道……”沈牧池回味着方才匆匆闻到的香味,瞧上去并未注意到身边人的神情。
西湖醋鱼!那定然是西湖醋鱼!
方许宁的心随着沈牧池的一句话摇摆不定起来。
“那可以让人将醋鱼送来。”
对加一个菜还是可以的罢?
方许宁望着沈牧池,眼神期待。
沈牧池假意考虑,眉头皱起,似乎有些为难。
为何还要考虑?
方许宁不解,在靖安侯府,添一道菜难道是一件很难抉择的事情么?
“可以么?”方许宁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十分殷切。
沈牧池余光到过她焦急的神色,心中某隐秘处得到满足,这才点点头道:“我命人端来。”
话音刚落,方许宁的眉眼骤然发出更加明亮的光,极是满足。
于是在吃过一整天药膳后,方许宁就着一盘西湖醋鱼吃下两碗米饭。
晚膳过后,她抚着微微隆起的肚皮,长吁出一口气,眯起眼睛,像只吃餍足后的猫。
桌上饭菜尽数吃完,沈牧池揽下左右药膳,方许宁眼里只装得下那盘醋鱼,药膳是一点没动。
等人从醋鱼的美味中缓过神来,沈牧池道:“今日我吩咐下去,让人开始调查近五年来平危的动作。”
井道正事,方许宁也正色起来。
“平危是前些年从避暑山庄回来时从人贩子手上救下来的,”方许宁回忆着,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据他所说,他是因为父母亡故才被人贩子捉住的。”
“也就是说,在宫外,他没有任何牵挂。”沈牧池皱起眉头。
这就有些难办了。
若在宫中,很难在不惊动幕后人的前提下进行调查。
“是……”方许宁点头。
突然,有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既然在之前就已是孑然一身,那么,在平危究竟是在遇见她之前就带着某种目的,还是说在进宫后才被人收买?、
若他是为了完成某项任务接近她,将她视作接近目标的踏脚石,并为此不惜被人贩子鞭打得遍体鳞伤……
那五年前在宫外,为了护住她,赤手空拳与人搏斗,将背后留给刺客时,又在想什么?
为了那个不知目的的阴谋,平危对她究竟有多少真心?
那个幕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殿下可还记得是在哪一带遇见平危的?”沈牧池迅速问道:“那个人贩子的模样可还能回想的起来?”
“在……”方许宁仔细回忆。
时间过去太久,她已经记不太清,模糊不清的回忆中,实在想不起来那时自己究竟是在哪里遇到平危的。
“不必勉强,”沈牧池见她因回想这件事而皱起眉头,不忍道,“多派些人去查,也能查到。”
“在皖城!”方许宁猛然瞪大眼睛道。
“皖城?”沈牧池一愣。
方许宁又想了想,脑海中关于初遇平危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她道:“不错。”
“殿下可以确定么?”沈牧池谨慎问道。
方许宁肯定道:“那时他说父母遭难后,没了去处,住在城外早已破败的寺庙里,沿路回来,他远远地给我止了方向,正是皖城外边的那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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