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已经看到躺在地上的三皇子,也见到方许宁身上破烂的披风和少了一截的裙摆,但不敢再不知情的情况下上手查看有没有受伤,怕自己碰到伤口,加重伤势,便先问一句。
“背上疼。”方许宁眼眸湿润,眼尾下撇,委屈可怜极了。
沈牧池本就作痛的心闻言更是一下下裂开碎成几块。
他绕到后面,看到方许宁背后不浅的三道抓痕几层厚实的衣料破开露出底下的皮肉翻飞的伤口,像馒头上蒸裂的开口,极是骇人。
注视着这三道口子,沈牧池的心像是也被虎爪抓了几下,血如同汇聚成一条溪流源源不断的流下来。
他恨不能这伤在自己身上,以此来中和心上的痛。
“宁儿……”沈牧池喑哑的声音从喉咙间吐出,沙哑得不像话,手伸出去又颤抖着收回来,怕自己动作太重弄疼她。
他的声音与往常不一样,方许宁察觉到了,回头去看他的脸,一见到他通红的眼眶,平直的嘴角还有紧绷的下颔线,便知晓他心中在想什么,咬咬牙调转身体想同他说说话。
但沈牧池不愿她忍痛挪动身体,按住她的肩头让她莫动,自己则又回到她身前,蹲下身听她讲话。
方许宁难得主动拉住他的手,道:“这不怪你,若有人存心要对我与皇兄下手,谁来跟着来都阻止不了的……”
她将自己与方玥棠进林子后发生的事简略的和人说了。
沈牧池抓住重点,“有人盯上你们了?”
“我猜测是那个幕后之人,他对宫里的人手安排十分清楚,要想做到这个地步只会是他。”方许宁心中早便有了猜测,正好和沈牧池说一说。
自己回去后保不准要被父皇压在榻上养病,早些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也好早些开始调查。
现在只关心她的伤势的沈牧池听了一阵,应下来,见她越说越激动,握住她的肩膀,严肃道:“莫动,等人过来,很快咱们就能回去。”
但方许宁没说完,不肯消停,“还有一件事,方才有个蒙面人从天而降,解决掉了一头老虎,我和皇兄才得以脱身,否则你找到的就是两具尸体了。”
沈牧池眉头蹙起。
他实在听不得“尸体”这两个字,仿佛只要讲出口,方许宁就会真的如她所说,永远离开这世间,离开他。
“那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定然是我认识的人……”方许宁说着又仔细回忆起身边的人有哪些能和呢个蒙面人对上号。
沈牧池摇摇头,想着自己也劝不动她,便先任由她想着,好在没过多久,凌乱的马蹄声传过来,是跟在他后面一起来搜寻的人。
“来人了,一会儿再想。”沈牧池提醒道。
现下方许宁二人的情况不适合骑马,好在皇帝怕他的掌上明珠在林子里受惊,让人准备了一驾马车跟在队伍里一起过来。
马车到时,二皇子方玥雅也跟着一道过来,他脸色难看,看着人将方玥棠搬上马车,又亲自搀扶着方许宁上去,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像空中积压了几天雨水的乌云。
方许宁觉着好笑,艰难坐上马车后,僵着身子尽量不让后背靠上马车壁,打趣道:“是乐安受伤,二皇兄的脸色怎么比乐安还差。”
方玥棠被人打趣这才面色缓和,伸手揉揉方许宁的后脑,“皇兄只是太关心你了,从小到大,你哪受过这样重伤,今年不知怎的,一老出事。等回去,要带去护国寺住几天才好。”
小时候方许宁有几年时不时生病出事,虽不是什么大病,但总是出事也叫人觉着蹊跷,皇帝想起来先皇年轻时也有段时日顽疾缠身,用了许多法子也无用,最后是送去护国寺住了一阵方好转。
或许将方许宁送去那里住一阵也能有所缓解。
“护国寺……”方许宁也知道先皇的事,但她在宫里还有事没做完,有些顾虑。
但一想到自己这幅身子实在不争气,或许可以小住一段时日养好后再回去查幕后人的事。
“乐安不愿意去么?”方玥雅盯着她的双眼,疑惑问道。
方许宁摇摇头,“倒也不是不愿,等回去了我同父皇说一说。”
找到人,路上没再耽搁,马车载着他们回到营地。
这时天色已暗,营地里点起火把,皇帝还未休息,他提前接到消息,知晓两个孩子受伤的事,根本无心歇息,正在外边等着。
在接到消息一刻钟后,皇帝终于看到丛林子里出来的一队人马,他再等不及,立马走到营地门口去接孩子们。
“叫太医准备好。”皇帝丢下这句话便动身过去。
皇帝动身,一直担心着两人又不便跟着去寻的太子也随着一道。
这两人一动,身边的蒋贵妃和随从自然也跟着一道,于是乌泱泱一群人跟着来到营地外围。
马车行近,还没停下,皇帝便闻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浓郁的血腥气,制止要停下行礼的众人,“赶紧进去,朕让太医候在里边……”
李公公急得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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