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许宁怕他摔着紧走两步上前抬手护住这个小团子,“慢些慢些。”
贺鹭来昭阳殿几日,知道方许宁一直在喝药,晓得她身子不好,看到她靠近不自觉放轻动作,慢慢下来,双脚站在地上后第一时间便抱住方许宁的大|腿。
“姊姊,你坐。”贺鹭抱了一阵又扯着她的手往秋千上坐。
方许宁给顺着他的力道坐在秋千上,贺鹭则绕到后边,糯糯的小手按在她的脊背下方,使劲推了下,秋千荡起些微弧度,方许宁头上的步摇都没晃动。
“五殿下跟公主殿下亲得很呢,奴婢还这几日还没见五殿下主动下来过呢。”跟在贺鹭身边的侍女就是原本那个,方许宁看她机灵,又不是个有心计的,便一同带来昭阳殿。
她带着这个无亲无故的“皇子”,并未因着他是朝臣的子嗣便轻视敷衍,是以看到公主将贺鹭待在身边,便想着多在公主面前美言几句,让公主将贺鹭护在公主府底下,不用被几个皇子背后的势力暗伤。
方许宁暼她一眼,对她的这点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但并不反感,她这样做是将贺鹭放在心里疼了,她便是看中这一点才留她在贺鹭身边。
她荡了荡腿,秋千摇起来,“鹭儿最近是不是好好用饭了,竟然推得动秋千。”
刚见到贺鹭的时候,方许宁便觉得他与同龄的孩子比起啦偏瘦弱一些,他来昭阳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叫人将五皇子的膳食准备得丰富些,将人养得胖胖的。
怕他不愿多吃还时常变着花样夸他,让人潜意识里觉着,吃多多才是叫人欣赏的好孩子。
“今日吃了肉肉、丸子……”小小的人停下推秋千的动作,开始掰着手指点菜名。
方许宁这下真的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吃了这么多呀,那定然会长得高高的,壮壮的,将来能把坏人一下子打倒。”
“嗯!”贺鹭狠狠一点脑袋。
陈年旧事
方玥雅与方许宁道别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宫,而是绕了个路去上次对平危动刑的偏僻宫殿。
他到那里时,高管事已经到了。
“殿下。”高管事见到他急忙上前行礼。
“计划提前,皇帝快不行了。”方玥棠开门见山。
高管事眉头一皱,眼中闪烁着不赞同,但他终归没感开口问。他向来没有提问质疑的分,都是在执行。
这位的性格实在难以捉摸,好比之前为了大计若是在要与公主殿下碰上也不要手下留情,可是前不久又说无论怎样都不能动公主。
说让是他,说不让也是他,先前就因为平危吓到公主而挨了顿打,原本明明是极欣赏重用的人,却如今却如丧家犬一般被撇到一边,真真叫人唏嘘。
“好奇为什么提前?”
头顶上那道清雅的声音响起,高管事一激灵,连忙道:“并未,主上做事定有一套章法,奴才不敢僭越。”
方玥雅抬手将管事的下巴扳起来,细细打量他眼底的惊惧,不知想到什么,又松开手,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他的样貌偏阴柔,若是女子,该是无比鲜妍美丽的,笑起来也当如冰雪消融般令人如沐春风,但他唇角勾起的那丝弧度却直教人如坠冰窟。
高管事不敢揣测,连忙低下头,嘴唇直颤。
“这几日我会安排人进来,最迟七日,我要的东西要到手。”方玥雅缓缓开口,音色如蛰伏在草丛深处的毒蛇。
“是。”高管事应下。
二人在废殿里商讨不过一刻钟便先后出来。
无他,自从乐安公主出降后,宫中两个早已弱冠的皇子也跟着离宫去往宫外的十王宅居住,他如今也不能再宫中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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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方许宁照常前往飞霜殿,能察觉到每日都有一个两个陌生面孔出现在寝殿附近,但这些人都难以接近。这得益于皇帝早前下令只要公主前来侍疾,其余人一律不得入内。
白日方许宁在里边照看,而夜里便是李公公在皇帝侍奉。
皇帝没有瞒着他毕竟一个时时跟在身边的人无论怎样刻意隐瞒都是瞒不住的,是以李公公也算是他们这边的人。
“小殿下安,陛下今日也老殿下费心了。”李公公远远见到方许宁过来,面上虽装着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可那双缝一样大的眼睛里却是轻松。
他时时遵循小殿下的嘱咐,对外要露出一副陛下将行就木的神态,可不能弄砸了。
方许宁向他点头,面上浮现出强颜欢笑的疲态,而后将抬步进入寝殿。独留李公公在后面目瞪口呆。
可恶!
李公公在脑海中的小人一手握拳,一手五指并拢合成掌,拳头砸在掌心。
小殿下年纪不大,却对于神态的研究十分老道,竟比他这个在必陛下身边十几年的老人还要上道。
简直让人羞愧。
方才方许宁泫然欲泣的又强制笑出来的模样,简直将眼下为了掩饰陛下病重的神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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