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尔眨了眨眼,面露不解:“那想什么?”
在想什么?颜佑之的目光有一瞬间黑沉沉的,像是整个人都陇上了一层阴影,不过瞬间,他便笑开,像是阳光破开了黑压压的云层,明净耀眼:“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归是和若尔想的不一样。”
若尔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又开始用手专心地捞着感受着在她指间穿梭的空气,秀气精致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这个时候颜佑之也不打扰她,轻轻地跨上车,缓缓在前面骑着。
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路上遇到岔路口时,问了若尔两次该往哪里走,见若尔摇头,他无奈地笑了笑,不再问她,径直将她送到了家。
若尔在学校打架的事,还是让方家人都知道了,不过也没有人说什么,只是陶颖母女用淡淡的眼刀子讽刺地看着她罢了,方若华则从来都是无视她,当这个人不存在,就连刘嫂都是冷冷的透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意味。
周围人的目光在若尔眼里还比不上她指间的空气来的重要,她像个小傻子一样,在刘嫂鄙视的眼神中,一路上不断地重复着捞空气的动作,呆呆地往楼上走。
楼上叮叮咚咚地传来好听的音乐声,断断续续。
小张见她停下,便笑开对她说:“那是若华小姐在练琴呢,从若华小姐五岁学琴开始,四年来她每天都会练习两个小时,从来不曾停过呢!”神情也是掩不住的佩服。
勤奋的人总是值得令人尊敬。
透过窗户上轻柔的白色纱帘,一袭白色连衣裙的方若华娉婷地坐在一架白色三脚架钢琴前,认真专注地弹着。从若尔所在的方向,只能看到她美好的背影和纤秀如天鹅般优雅的颈脖。
小张微笑着轻声说:“其实表小姐也很用功呐,每天放学回来都会做作业做到很晚。”
她是想告诉若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陶颖也是个优秀的小姑娘,应该能玩到一起去。
若尔听在耳里的意思就变成了,她每天做作业到很晚,所以能欺负你的时间就会很少呐!
于是若尔满意地点点头,回到自己房间,拿出小提琴慢慢练习着。
若尔小提琴学了三年了,同样风雨无阻不曾停止过练习。周父听说音乐可以打开自闭儿童的心扉,不论到底有没有效果,她总算是坚持下来了。
实际上,除了对写字和阅读,她对其它事物的领悟力向来很强。
只是,在天朝的教育系统中,武术也好,音乐也罢,这些都不过是锦上添花,阅读和写字才是根本。
进入加仑小学正式开始上课之后,若尔才感受到学习的困难。
她的日常表述没有问题,日常用句用词也都认识,可一旦学习到新的生词,她学习起来就格外吃力。
尤其是从小学开始,就要正式学习生字、生词、组词、造句、偏旁、成语、诗歌。
这些简直是若尔的噩梦,也是老师的噩梦,因为老师发现,不论教若尔多少遍,她都记不住。
对于其他孩子,实在不会就让她一遍一遍的念,一遍一遍的写。一遍记不住就读十遍,十遍不行就二十遍。
再笨的孩子,在刚开始接受教育期间,他们对知识的接受能力差别都不会太大,只要是注意力集中的情况下,最多五遍,一定能记住。
可若尔不行,你说一遍她就能将一首五言绝句记住,可她一不解其意,二不识其字,知识因为记忆力出众过耳不忘才记住的,可她偏偏不认识新学的生字。
开始的时候,老师以为她是故意捣乱,不由的很是恼火,便罚她抄写生字。
等 她把抄写的生字交上去给老师的时候,老师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作业本上一片鬼画符,完全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每个字也不在格子中间,跑出来都是小事 了,有时候是一撇从作业本这头撇到作业本的那头,每个字的比划都成了一条条乱七八糟的线,密密麻麻的连在一起,里面还掺杂着许多长方形的小方框和看着像画 又不像画的东西。
老师看到后整个都崩溃了。
加仑学校的老师能被高薪聘请过来,每个老师的能力都十分出众。
开始的时候她还想,这么多学生一起上课你学不会,下课我单独给你补课你总能学会吧?
单独补课的结果就是若尔和老师都崩溃了。
若尔在很小的时候也遭遇过学习困难的事,不过很快便被老师发现,并告诉了周父,带她去看了医生,后来更是找方法手把手的教,一直都是鼓励为主,是以她虽然有读写障碍,但由于成长的环境和周父耐心的教导,她一直是很快乐的长大。
直到离开了家,离开了周父,独自进入人群中,和大家在一起学习时,她才知道学习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而老师崩溃的情绪和偶尔露出的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若尔的身上。
老师们以为孩子小,自己偶尔暴露出来的情绪他们感受不到,其实孩子比你想象的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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