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改变不了的事实,这叫做梦,不叫梦想。”
是叫做梦,要是真在做梦就好了,梦醒了还有翻盘的机会。
秦放有些自嘲,问司藤:“梦想是一定要能实现的吗?”
“要实现,但又不容易实现。”
秦放苦笑:“那没有了。”
“没有了?”
“没了。”她是明知故问吧,他这样的境况,还有资格或是闲情逸致去谈梦想?秦放忽然来了气,他往椅背上一倚,直接对上司藤的目光,压低声音说的很不客气,“我那不叫梦想,都叫做梦。我想能自由自在呼吸,我想能活着离开你,我想重新做回人,不用躲躲藏藏像条狗,能吗?能吗?”
说到后来,越说越是激动,两只手抻住桌子站起,手背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四周隐隐传来聊天的声音,有人在打电话,抱怨昨儿晚上那场倒霉的火灾,还有人关心着自己的股票,追问着:大盘飘红没有?涨了吗?
各种声音,扭着股儿向耳朵里钻,愈发反衬的他悲惨绝望,他也想像他们一样,能吗?
司藤拿起边上的餐巾纸,嘴角边擦了擦,拉了拉滑到肩膀的军大衣,又顺手掸了掸毛领子,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能啊。”
秦放居然没能第一时间明白“能啊”这两个字的意思,他就那么站着,双手的指尖一直不受控地轻颤,直到服务员过来理桌子把碗碟碰的砰响,他才揣着剧烈的心跳坐了下去。
是自己听错了吗?她说的是,能啊。
饭点将尽,酒店前台的服务员为从火灾宾馆转移过来的住客安排房间 ,领到房卡的客人三三两两回房,到秦放这里,服务员一边递卡一边抱歉:“不好意思啊,房间比较紧张,客人还没退房,请在餐厅坐着等等,12点之后可以进房。”
秦放的心跳带的耳膜鼓响,随手接了卡拿玻璃杯子压住,杯子里剩下的水一漾一漾的,映的杯底透出的房号扭曲而诡异。
188号。
他耐心候着服务员走远,声音颤抖地问司藤:“我要怎么做?”
“道士炼丹,妖怪聚气,志怪小说里喜欢夸大妖怪的能耐,什么翻江倒海偷天换日,那都是假的,妖最金贵的,是一口,也是唯一一口,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妖气。”
“既然金贵,就不会轻易给出去,我印象中是从未见过。不过你们的古代小说记载中会有,譬如妖怪受人大恩,吐仙丹救人——妖是没有内丹的,那是道士的玩意儿,用来救人的,只是那一口妖气而已。”
古代小说的记载?似乎有,《聊斋志异》、《太平广记》还有《酉阳杂俎》,从来都是玄乎其玄纵笔鬼怪,大众熟知的白素贞饮雄黄酒原形毕露吓死许仙,话本里说她去偷了南极仙翁的仙草救夫——也许最终救了许仙的,是白蛇那一口妖气?
“你的情况,其实从来没有过,也不应该有。”
秦放的心猛地一提,先前的那句“能啊”不啻佛语纶音,现在的这句例外又让他刹那间通体冰凉,真像极了患了绝症聆听医嘱的病人,司藤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顷刻天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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