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看样貌是没错,但是年纪不对,当时自己看到的司藤明明是个中年妇人,难道这妖怪驻颜有术会返老还童?
肴馔已满,香气盈鼻,无人动筷,司藤说:“大家不要客气啊,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她先拈了一筷细尝。
谁还真是来吃饭的?众人如坐针毡,都拿眼睛看苍鸿观主,苍鸿知道论情论理都该自己发话,身子坐正了轻咳两声:“司藤小姐。”
司藤目光飘过来:“嗯?”
前头秦放已经向她描述过各人各态,这黄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头儿,想必就是苍鸿了吧。
四目乍一对上,苍鸿紧张的血都涌上了脑袋,就怕她下一刻脸色骤沉,说一句“我见过你”,僵了数秒后见她没反应,心里稍稍踏实了些:“司藤小姐这次,是要向众道门讨债吗?”
司藤笑了笑,先餐巾轻揩嘴角,又将筷子搁到瓷搁上:“无怨无仇的,此话怎讲啊?”
无怨无仇?苍鸿观主真怕她是故意说反话:“可是咱们上一辈……”
“老观主也说是上一辈了,都这么多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这个人最是大度明理,不会攀扯什么父债子还祸及子孙。”
这话一出,列席的都稍感宽慰,只秦放正擎了杯子喝茶,听到“大度明理”四个字,噗一下就呛住了,司藤的目光扫过来,秦放顿感身周的温度都低了下去,他咳嗽着坐正,关切地看大家说:“茶水太烫,大家等会再喝。”
马丘阳道长忍不住了:“那你还向我们下毒?”
司藤奇道:“不下毒你们怎么会来吃这顿饭呢?不下毒的话我让你们做事,你们又怎么会乖乖去做呢?马道长三岁吗,这种常识都不懂吗?”
苍鸿道长知道她看似说话客气,实则含敲带打软磨硬施,赶紧用目光制止马丘阳:“那司藤小姐想让我们做什么事呢?”
司藤并不直接回答,话锋一转,反而问他:“这么些年,各位有听过、抓过或者见过,别的妖怪吗?”
☆、
别的妖怪?
近几十年,妖踪的确近乎绝迹,但并非没有——全世界每天都有人嚷嚷着看到了ufo、水怪、幽灵船,出个把妖怪又有什么稀奇?更何况是战斗在收妖最前沿的道门呢。
桃源洞潘祈年说,在他们湖南炎陵的万洋村,七十年代有一年大旱,七八月份的时候,当地一连丢了好几个小孩儿,后来有个喝醉了酒睡沟里的老头,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有个包花头巾的女人,抱着个婴儿往村口走,到老槐树那就不见了。老头偷偷把事情告诉了村长,村长心里犯嘀咕,大晌午的带了几个壮汉拿斧头砍树,没砍几斧头有血水流出来,一村人都吓坏了,来桃源洞请潘祈年的师父,据说,潘老师父镇了树,着人挖了根,根须之间,尽是白茬茬的小孩儿骨头,中间还撂了块花头巾呢。
龙虎山的刘鹤翔先生也想起一个,年代要近些,说是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他们贵溪有个女人坐车下乡,总觉得手边有个东西毛茸茸的,低头看还以为是邻座男人的毛领子,就好心拿起来递给他,谁知道入手暖呼呼的,还在蠕动,明明就是根尾巴!女人吓的在车上尖叫,那个男人嗖一下就从打开的车窗里窜出去了,据说刚落地就是个狸狐形状,嗖嗖几下窜进山上的草丛里不见了。后来龙虎山派了好多道士上山,还祭了天火烧山,终于在洞里堵到这狸狐,烧焦的尸体足足有一人长,当地的老百姓此后好几年都没敢上山,山上的草长到腿根高。
类似的还有,菜地里的菜突然都枯死了,只剩了一株,农妇夜里起来去菜地小解,正蹲着呢,一只老鼠嗖溜绕过去,那菜跟长了眼睛胳膊一样,叶片猛地就把老鼠给卷起来,还能听到咯吱咯吱啃骨头的声音,农妇吓的落荒而逃,第二天早上战战兢兢去看,那株菜上下血迹斑斑的,边上还扔了张老鼠皮。
一群人搜肠刮肚,想破了脑袋,想出来能与妖沾点边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出来,秦放听的心里有些发毛,司藤却明显意兴阑珊,末了索性打断他们:“不是这些不入流的小精小怪,我问的是,我这样的妖怪!”
没人吭声了,司藤也不追问,自己先退席,临走前不紧不慢说了句:“各位道长慢慢想,不过时日不多,三天为限,可别叫我失望啊。”
马丘阳道长沉不住气:“如果找不到,你想怎么样?就让我们毒发身亡吗?司藤小姐,你如果真的跟这么多道门道派同时结仇……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司藤很是无所谓的笑笑:“我如果还有日子过,当然没那个胆子跟各道门结仇。不过,如果我这个要求你们达不到,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一起死啊,人多热闹,到了下头,还能凑几桌麻将。”
这话说的,几乎是所有人心里头都冒了凉气:看她这表情,不是随便说说,难不成确实破釜沉舟,找到了,一起活,找不到,一起死?
眼见司藤已经出了门口了,白金教授情急之下问了句:“司藤小姐,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另一个妖怪呢?”
司藤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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