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妖怪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就怕赤伞真的没死,到时候与司藤联手……也许是我多想了吧,我怀孕以来情绪时好时坏,再加上有诅咒罩顶,难免杯弓蛇影。”
苍鸿观主拍拍她的手背,本意是要安慰她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触动心事,感喟着说了句:“如果这赤伞当真没死,咱们道门迟早会跟它对上,命中注定,该来的总会来的,就像当年……”
就像当年,司藤抱着那个被闷死的小孩哈哈大笑,说,你们记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赤伞当年,绝路断臂,是否也有过类似的毒誓?
沈银灯没想到苍鸿观主会突然间这么问,她打了个寒噤,沉默良久,才说:“自然也是有的,它那时被众道门围剿,东躲西藏如丧家之犬,恨不得生吞了我麻姑洞,确实说过不少让麻姑洞断子绝孙之类的狠话。”
苍鸿观主的心里咯噔一声,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什么:“沈小姐,你们麻姑洞的诅咒,会不会并非来自司藤,而是源出赤伞?”
沈银灯想也没想,断然否认:“不会!”
说完才发觉自己答的武断,见苍鸿观主神情有些讶异,忙支吾着解释:“诅咒这事,颜福瑞问过司藤,她亲口承认了的。”
单志刚派的下属很得力,照片很快翻拍过来,一面墙的全景、照片单张、正面、反面,分门别类,压缩了发到秦放邮箱。
秦放想办法下载了打印出来,厚厚一沓,拿给司藤看,天色已晚,檐下亮灯,两人就坐在桌子旁边,一张张摊开了看。
对秦放来说,这不啻于一部家史,那么多不曾谋面的祖辈亲戚,也曾喜怒嗔愁鲜明生动,真是搞不懂时间是个什么玩意儿,好像照相机的快门按键,咔嚓一声,那时代就再也回不来了,而这些人,就这么定格在发黄的老胶片上。
而血缘血脉又是多么奇妙的事情,一代一代,没有这些人,就不可能会有他——如此想来,现在走在大街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上万年的奇迹,因为每个人,都有可以上溯的那条脉络……
秦放一时间感慨万千,眼看就要沉浸在人类繁衍的大课题里了,司藤一句话把他拉了回来。
“你太爷爷,怎么长这么胖啊?”
☆、
秦放黑了脸:“那个年代,长的胖,是家境殷实。”
“哪个年代都是皇帝家最殷实,照你这么说,只有猪能当皇帝了。”
什么逻辑!这种没节操的妖怪,放任自流必然越发的口没遮拦,秦放刷刷三两下把桌上的打印纸都拨拉圈到自己胳膊里,一张都没给司藤留:“司藤,你说我没关系,这些都是我长辈,你作为中华民族的妖怪,也该继承中华民族的优良美德——你要不尊重他们说三道四的,你就别看了。”
司藤皱着眉头看了秦放半天,勉强同意,她拿回刚刚的那张照片,看了又看,一脸没有点评尽兴的憋闷,过了一会看秦放说:“果然是现在日子好了,营养健全,一代比一代好看,尤其是你,长的就跟基因突变似的。”
这叫人话吗?
司藤不去理秦放的黑脸,自顾自继续翻检照片,过了会拿出两张:“这是一张照片的正反面是吗?”
应该是,那个下属给每张照片都编了号,这两张,一张是p4正,一张p4反,代表第四张照片的正反面。
那是秦放的太爷爷和太奶奶,抱着儿子,也就是秦放他爷爷,在西湖边取断桥残雪为景照的一张全家福,很多没去过的人以为断桥就是两截的半桥,其实有种说法是冬日雪后,桥的阳面冰雪消融,但是阴面仍有残雪似银,远处望过去这桥似断非断——给秦放太爷爷一家照相的人显然深谙此理,从照片的角度看,的确像是“断”桥,秦放的太爷爷握着儿子的小手腕喜笑颜开的,一副其乐融融的亲子照。
背面题了行字,1946年冬,携妻、子游湖,友白英作陪,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司藤看了半天,终于是彻底绝了对秦放太爷爷的想象力了。
她说,你太爷爷这字,真是状如鸡爪,形如鬼爬。
司藤原本给的期限是三天,后来为着了多添一道“取证”,又给宽限了几天,期间苍鸿观主来过一次,秦放听到他提了“赤伞”两个字。
司藤当时愣了一下,说:“哦,那是前辈了。”
苍鸿观主走后,秦放问了司藤,司藤把赤伞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沉吟说:“如果赤伞当年没有死,康熙年到现在,也有三百多年……它潜心修炼,的确是有可能再次成妖的,而且它经历过相当长的乱世,乱世多杀,便于赤伞摄取戾气。只要苍鸿能给出少许证据,黔东就是非去不可了。”
据说,赤伞被砍下的那条手臂,深红,白斑,软如绵,烂臭,三日而腐,化为水,水临之处,皆为赤地,寸草不生,蚁虫触而痉挛,既而死。
一干人据此出了个堪称绝妙的点子,一个密封盒里,装黔东山区取的泥土,这泥土务必做的恶臭无比。
时间点要往前移,司藤前脚提出要求,道门几天之内就发现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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