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机号码,我看不出来啊。”
“看不出来,不会打回去问吗?”
颜福瑞只好又回拨回去,对方挺不高兴的,絮絮叨叨抱怨了一通,大意是:你们自己过来揽生意的,不送外卖你在墙上留号码干什么,我们打过去了,生意上门,你还挺拽的,拽什么拽啊。
挂了电话,他老老实实过来汇报:“号码是囊谦的,说是在一个建筑工地上,让我送盒饭呢。”
***
两个小时后,司藤站到了建筑工地一堵废水泥墙前头,这里应该是建筑工日常聚头吃饭的地方,废弃的饭盒隔几天才会收拾,墙上醒目的大字写了两排盒饭外卖的电话。
一个建筑工歪戴着安全帽扯着嗓子跟颜福瑞说话:“伙夫上个月被水泥板给砸了,没人管饭了,我们联系就近的人家做饭,一个工地也几十号人呢,现在是一份八块钱,你们是五块,价钱是便宜,但是要保证有肉,还要有汤……”
墙上原本已经有一家外卖电话了,下头一行,仿着上一行的格式形制。
“盒饭,5块,电:135xxxx3476,司。”
☆、
工地往外,两个方向,要么进要么出,这次,用不着司藤开口,颜福瑞也知道是往里进。
囊谦再往乡下,大巴的时间是定死的,想灵活机动只能包车,颜福瑞把价格砍了又砍,最终坐上去的时候,还是心疼到无以复加,又不好意思明说,于是耍了个小心机,故意在司藤面前掏出钱包,把里头一沓大大小小的票子数了又数,长吁短叹的。
司藤心知肚明,懒得理会他,可怜颜福瑞数了几遍,没达到预想中的效果,反而引来前排的司机频频回顾,登时心生警惕,赶紧又把钱放回去,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师父,钱财乃身外之物,如果破财可以让司藤小姐对师父消除愤恨的话,那也是值了。
又想着,司藤小姐还帮瓦房报了仇呢,按照行情,酬金也得好多,这么一合计,自己花这么点钱算什么。
这么一想,深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于是接下来分外卖力,按照司藤之前吩咐的,每到有住户的地方,都积极向人打听: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外地的车子路过?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样貌很凶的男人?或者就是样貌很凶的男人呢,反正胡子是可以剃掉的。
也多亏了这边地头偏,没什么岔路,外来的车又少,打听下来,这两天经过的,一个巴掌数的出来,一辆越野,一辆做慈善的小货车,一辆拉货的小皮卡,还有辆工地上常见的大卡。
颜福瑞觉得那辆所谓的“工地的大卡”很可疑,一路都在四处盯找,土路颠颠簸簸,再往前就是平路,连山都低矮不少,司藤叫停司机,下车细看。
山脉山谷都在来路,再往前找,显然就出了这一块范围,司藤想了想,让司机掉头,但是吩咐他车速要放慢,附近如果有上山道,都需要绕一绕。
这一下耗时费力,可不是一时半会绕的完的,下傍晚时,颜福瑞已经垂着脑袋打瞌睡了,忽然听见司藤说了句:“停,就是这里。”
颜福瑞打了个激灵醒过来,这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这是半山腰一户藏式的房子,院子是敞着的,旁边还有牛粪墙砌的羊圈,羊圈边上停了辆白色的小货车。
山脚下有炊烟升起,星星点点的亮灯,统共不过六七户人家。
打发走了司机,司藤站在院子前细看,这户人家距离山下远,是个孤院子,也没有长期住人的迹象,往里走时,颜福瑞问了句:“司藤小姐,为什么你觉得就是这儿啊?”
司藤丢下句:“你猜啊。”
猜?
司藤小姐让他猜,必然不是随口说说,必然是对他的某种考验,颜福瑞登时紧张起来,也顾不得跟上她进屋,绕着车子研究起来。
到驾驶室时,伸手试探性地拉了拉车门,居然一拉就开了,再转到车后厢,锁虚虚挂着,一个使力,居然也吱呀一声开了,门边的书本课本堆得东倒西歪的,再往里看,那四四方方的,是个冰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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