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麻烦的是,这个房间还是当初尤佳妍和薛和诵约见的那个房间。
因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心思,他在薛和诵退房后改了房间,将这间套房长期包了下来,仿佛只要这间套房被占用,薛和诵和尤佳妍就没法再见面。
非常幼稚愚蠢又阴沉的想法,带着满腔的恶意和负面情绪,总归这种可悲又可笑的念头升起的瞬间,他就已经换到了新的房卡。
现在报应来了。
仿佛能听到秒针一格一格的走动,宋词踩在绒毯上快速过了一遍繁复交错的房间,每一间都精心铺了精美的墙纸,悬挂着古铜色的价值不菲的漂亮壁灯,他知道只要一眼尤佳妍就能辨认出这个地方,她不是好糊弄的人。
没有合适的背景。
除非……
尤佳妍百无聊赖地将手机上那个金玉良缘公司的照片放大又缩小,正无聊着,宋词的视频电话忽然跳了出来,她指尖一顿,立刻点了接通。
视频有一瞬间的剧烈晃动,宋词那只漂亮得像是艺术品的手占据了整个屏幕,他努力将手机放正固定在一个恰当的位置,镜头调整间尤佳妍只来得及瞥见他身后那再普通不过的刷漆白墙,也许是年代久远,墙面有些开裂剥落,还泛出淡淡的米黄色。
他抬手又摆弄了下什么东西,一阵“咯咯咯”如关节响动声后,昏黄的灯光自头顶前方洒下,将他的影子投影在墙上。
是台灯啊。
尤佳妍歪了下脑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宋词穿着简单的纯棉t恤,也许是用来睡觉的衣服,于是便更加绵软舒适,也更加宽大。
她从他不设防的领口处望去一眼,看到那凌厉流畅的锁骨线条蔓延开去,勾出优越宽阔的肩颈线条,最粗糙的灯光角度都挡不住扑面而来的绝佳姿色,就连投在墙上的影子都比常人更加清隽矜贵。
她一瞬间就理解了什么叫做“贫民窟里的美人”,也许贫民窟三个字说得太绝对了些,可是随处可见的普通陈旧楼房、挤压在一起的泛皱的纸张、过于狭窄逼仄以至于看起来采光不够好的房间……所有稀松平常的寡淡中骤然晃出惊鸿一瞥,极致的反差让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那远比金碧辉煌的城堡中款款而来一位盛装打扮的王子要更夺人眼球。
因为他看起来就不该存在于这种日复一日的泛泛大凡中,无聊无味让他变得更加稀有,以至于更加让人印象深刻。
她一瞬间就变了主意。
不想听他口述行业内幕了,百闻——
不如一见。
宋词面上沉静,心里却止不住地打着鼓,他快速剪辑了一个虚拟背景,调了参数抠像推流植入,为了真实性和不脱模比平常花了点时间,也不知道尤佳妍会不会看出端倪……
他的身体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幅度,生怕哪里露馅。其实如果他能拿出平日里对自己的自信和理智,应该能判断出这点本事足够糊弄尤佳妍了,可是她此刻直勾勾地盯着他,一眨不眨——
他在她面前总是不太一样的。
更何况他在骗她。
宋词不敢直视她,他微微垂着眼睛,只用余光捕捉她的一举一动,或是一个表情。
他看到尤佳妍用手抻着下巴专心致志地注视着自己,耳朵里清晰地听到了她长久沉默后的第一句话。
夜越来越深了,藏起了所有的热闹,吞噬掉一切杂音。
她说:“你们公司是这么教你们网聊的吗?”
“脱了。”
网聊
宋词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墙上的影子将一切小动作都放大了数倍,让人无所遁形。
他得庆幸视频的角度只堪堪到腹部,于是在她那句话音刚落的瞬间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能被藏起来;他又觉得房间里的冷气好像开的不够低,因为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耳朵应该全红了,背上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偏了下头,是拒绝的姿态,侧脸下颌线条明朗锋利,喉结凸出明显,通身上下写着距离感三个大字。
可墙上的影子清晰地倒影出快速翕动的睫毛,像是受了惊吓,光影是最直接的默剧。
“不会?”尤佳妍皱了皱眉。
她心里还在想金玉良缘公司的套路,既然是网聊,又要赚钱,那八成就是一些l聊加电信诈|骗的勾当。
挂掉蔡鸿波电话的第一时间她就联想到了宋词所在的公司,既然都是“同行”,为了赚钱也没什么高低贵贱的,有些行内黑话、业内消息和培训方式没准都是通用的,直接让宋词演示一遍她就大概能了解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见屏幕对面的人久久没有动作,她贴心安慰道:“没事你放心,我没录屏,身旁也没别的人,你先前是怎么做的,现在也怎么做就行。”
宋词拧了下眉,不说话。
他耳朵红的厉害,绯色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显得侧颈处的那根浮起的青筋尤其性|感。
好半晌,他才低声问了一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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