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非笑了:“这话说的,我还没有品级呢,以后这院子还得是我,什么倒水洗衣,鞍前马后的。”宁知非是侯爷的私人侍卫,品级无从谈起。
姚子倾摆手:“别,给侯爷知道了,我俩,不我们仨,都得被丢出侯府。”
“一大早怎么都凑一起了。”程鹤远从外头进来,直奔着宁知非过来,“陛下召见,侯爷要进宫一趟,说让知非跟顾大人一起去。”
8赐婚
当今圣上韦焱跟燕淮算是发小。
燕淮五岁进宫做伴读,认识宁知非前就已经同还是皇子的韦焱一起被罚抄书了。
后来韦焱成了太子,又当了皇帝,燕淮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越发得到韦焱倚重——这也是先帝与老侯爷乐见其成的,毕竟燕淮是先帝为未来天子选中的心腹,两人私交甚笃,以后才能君臣相宜。
宁知非跟着燕淮进宫,也算轻车熟路,引路的陈公公认得宁知非,点头问好后还跟他攀谈了几句有的没的。
韦焱今日在御花园清碧池旁的亭里赏荷,见燕淮过来便招手让他坐。
燕淮也并不客气,坐到韦焱对侧,随侍的宫人立刻上前给燕淮倒了杯茶。
韦焱将无关人等挥退,亭里只留了几个心腹,才开口抱怨道:“这些天查内鬼查得我是毫无头绪,狗东西藏得可真深。”
“依臣愚见,既然卧底身份找不到,不如暂且放放,事情做多了,马脚总要漏出来的。”燕淮揣摩着韦焱的心思,开口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韦焱笑着,“而且当务之急,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陛下说的可是鸿胪寺卿简致达?”
鸿胪寺卿长子送了瑞王世子一个外室,转天仪鸾司便得到了那外室可能是南平公主的线报,怎么想简家的这位长子都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韦焱喝了口茶水,看着清碧池里夏风习习,荷香扑面,像是随口一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家还没成,这样下去不行,我要给你指婚。”
燕淮手一抖,青瓷茶盏碎了一地,凉亭石板地上晕出深色水渍。
燕淮赶紧起身告罪,宁知非上前替他擦拭弄湿的衣角,宫人也过来快速收拾了满地狼藉。
“怎么,不情愿?”韦焱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这个发小。
赐个婚而已,吓成这样。
燕淮斟酌片刻:“陛下别开玩笑,臣已经成家了。”
韦焱起身,随手点了点下燕淮的肩膀,说:“在心里头成的家可不算真成家。这回你得给我和亲,没有拒绝的余地。”
“陛下……”燕淮脸色铁青,自己并非皇族,按照惯例是没有代表大齐与外族和亲资格的,陛下这样说,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韦焱伸出食指,在燕淮眼前摇了摇,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去御书房,咱们慢慢掰扯。”
宁知非将两人对话听得清楚,最初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头脑一空,跟在燕淮身后,走路时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恍恍惚惚,说不真切。
成亲……
对,他早都知道,侯爷迟早要成亲。总不能真跟自己一个下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消磨掉上一辈子。
但是……身上好像在迟钝得发着痛,走在路上时,周围的嘈杂声、远处的蝉鸣声,都变得模糊遥远,只有心脏处跳动的声音格外明显。
心脏每跳动一下,都仿佛碰到了一把利刃,刺得生疼。
宁知非无意识地攥紧胸前衣襟,先是跟在侯爷身后,渐渐地落后了些,变成跟在顾信泞身后,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到了御书房,只有陛下和侯爷进去,其他人都守在廊下。
宁知非忽然觉得喘不过气一样,呼吸困难,眼前看到的一切突然变黑,又突然恢复正常。
顾信泞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问:“你是中暑了吗?让陈公公带你下去歇息一会吧,我在廊下候着。”
宁知非原想拒绝,可一阵眩晕过后,只能答应,跟着陈公公去了下人房中。
陈公公给宁知非找了把椅子,又吩咐小太监倒碗茶水过来。
宁知非虚脱得坐在椅子上,喝了茶水,觉得要好许多,摸了摸小腹,也不觉得疼,才放下心来。
侯爷成亲了,自己做奴才的,该高兴才对。
侯府后院终于要有主人,燕双也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记在对方名下,自己应该满意,还能有什么不知足呢?
总不能,还在贪恋侯爷的温柔吧?
宁知非觉得好笑,也笑出了声。
喝完了小太监送来的那碗茶水,宁知非依然面带笑意,朝着陈公公道谢。
“大人再休整一会吧,陛下跟侯爷那边一时半刻也谈不完,用不着大人伺候。”宁知非是成安侯心腹,即便没有品级,宫里的太监也敬着三分。
宁知非应下了,坐在门边漫无目的地听着蝉鸣。
只希望侯府未来的另一位主子,能把燕双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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