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干了便交了卷子,与其在这煎熬,还不如早点交了出去。
监视官对这会元一直有所观察,见他交了卷子便遣人将他的卷子率先送往受卷官那里弥封起来。
程子阳被引着出了奉天殿,没一会儿兰泰宁从后头追了上来,“子阳。”
“兰兄。”程子阳见他出来毫不奇怪,“咱们出宫再说。”
兰泰宁自然应允,两人跟在小太监身后出了宫门就见兰家的马车还停在那里,两人上了马车,兰泰宁熟门熟路的从马车的格子里拿出点心问他,“要不要吃点?”
程子阳摇头,“我现在只想回去抱着水壶喝上一顿。”
因为进宫如厕不方便,头一天晚上他们便减少饮水,这一整天未能喝水,口干舌燥,再吃点心他可吃不下。
不
想兰泰宁又从格子里掏出一把铜制壶和一个铜制的杯子出来,“水可能凉了,将就用些。”
程子阳自然不会嫌弃,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又问兰泰宁要不要,兰泰宁摆手,“不喝了,我喝不得凉的。”
闻言程子阳便不在说话,专心喝水,喝了两杯后将东西收起来,准备给那俩人留一点。
太阳快落山了,交卷的越来越多了,程子阳掀开帘子瞅了眼没瞅见丁延和曹戈,却瞧见了兰泰信,程子阳道,“兰大人出来了。”
兰泰宁微微皱眉,“大哥吃错哪门子药了,早上和我一起出门,现在还想和我们一起回去?”
说话间兰泰信果然过来了,他扫了马车内一眼抬腿上来金刀大马的坐下,“考的如何?”
兰泰宁当即答道,“还行。”
兰泰信看都没看他一眼,“没问你。”
兰泰宁一噎,程子阳一吓,这是问他?
被上位者如此询问,尤其还坐的这么近距离,不知怎么的程子阳竟有些压力,他努力平静道,“子阳觉得还好。”
兰泰信似乎也没打算仔细问,闻言嗯了一声不吭声了,倒是兰泰宁愤愤不平道,“你可是我长兄,怎能不关心一下幼弟。”
兰泰信抬眼看他一眼,嗤笑道,“你那水平,有什么好问的?”
闻言兰泰宁一喜,然而接着兰泰信便道,“会试能得亚元已经是走了狗屎运了。”
中状元
程子阳听着兄弟俩的对话,非常不厚道的笑了。他没料到看起来严肃的兰泰信竟然也能说出这等话来。然而他笑完,发觉兰泰信正瞧着他,程子阳赶紧将笑敛去,老老实实的坐着。
兰泰宁对自己兄长这话非常不满,可他边上还有一个会元坐着也不好说万一他得个状元啥的,便一个人扭过头去不肯看兰泰信了。
他如此程子阳却有些无所适从了,一抬头瞧见兰泰信又合上眼睛,他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转而掀开帘子瞧着外头的情形。
这次丁延和曹戈过来了,一边说这话一边爬上马车,哪知进了马车发现兰泰信坐在首位,当即闭了嘴。
程子阳忍住笑意也没问他们考的如何一路往客栈去了。
蓝家兄弟将他们送到客栈转头才一起回了侯府。路上兰泰信问兰泰宁道,“你觉得程子阳这人如何?”
兰泰宁不明白他长兄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答道,“挺好的人。”他顿了顿,又道,“总觉得他与大哥有些相似的地方?”
兰泰信眉头一挑,示意他说下去。
“气质……”兰泰宁脑中回想起程子阳再看看大哥,猛然瞪大眼睛,开心道,“大哥,我瞧着他的眼睛与你可像了。”
兰泰信的心突然漏了一拍,不可避免想到那个给强塞到他床上的女人,若是那一晚她怀了身孕,那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就这般大了?想到那一晚,兰泰信不免就想到李家,想到李家就不可避免的烦躁。
兰泰宁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兰泰信与程子阳相似之处,就听兰泰信道,“闭嘴。”
于是兰泰宁闭嘴了。
程子阳等三人回到客栈第一件事先去跑茅房,出来后又有志一同的让客栈给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因为他们三个一直住在这里客栈觉得非常荣幸,知道他们刚考完殿试,不仅饭菜准备的精美丰盛,还送了一壶有些年头的状元红。程子阳等人自然不好占人便宜,适当的给了一些银两,于是三人痛痛快快的喝了酒吃了肉,别提多畅快了。
入夜后程子阳和丁延曹戈一起说了白日的考试,相互说了下立意,觉得没跑题便不管了,左右三两日的功夫就能知晓结果了。
殿试考完中式举子可以松快松快,阅卷官们却要紧赶慢赶开始阅卷读卷,再挑选出最优等卷子推举给皇帝定出一二甲等出来。
因为李又鸣并未参加殿试,是以李侍郎也在阅卷官之中,他倒是有心想将程子阳往后挪上几个位置,可殿试弥封考生的信息,而他根本辨认不出到底哪份是程子阳的。
等众阅卷官挑选出十份最优等的卷子出来,一起呈给永安帝御览,永安帝看完,指了其中一份道,“这份不错,就定为状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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