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叁的时候,宋承娣就带着宋慊回县城了,宋且过几天就要回去读书了。在此之前,两人还要回老巷的老宅一趟,把那里打扫一下,然后再把需要的证件带走。
因为发生了命案,过年的老宅没有炮竹声,烟火味飘不到这里,带不走陈年积郁,依旧潮湿阴沉,在腐烂的土瓦墙根生根。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居民楼,本想去跟陈奶奶拜个年,发现陈奶奶不在,后来打电话才知道,陈奶奶受了惊,被儿女接到城里去了。
两人只好上楼,经过201的时候发现门大敞着,往里头看,里面站着熙熙攘攘一圈人,不知道在争辩些什么,争吵声带着各地的方言,言辞很激烈。
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夹杂在大人之间,身后有一个看上去小一点的男孩瑟缩地躲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膀。
宋承娣一怔,这就是亲眼目睹这起命案的两个孩子。父亲被关押在看守所,母亲的遗体还躺在冰冷的殓尸台上。
宋承娣收回目光,她们和这一家的交际不是很多,上班时偶尔会碰见小女孩带着弟弟去上学,夏天裸露的皮肤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宋承娣每次看到都唏嘘不已。
宋慊跟在她的身后,经过时下意识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小女孩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交汇。
冰凉、麻木。
宋慊的心颤了一下,她又看见那个躲在后面的男童,她蓦然想起当年的宋承娣和自己。
宋承娣走到家门前,拿着钥匙正要开门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转过身来对宋慊说:“对了,花店的账单我忘记带回来了,你去帮我拿回来。”说完,宋承娣把钥匙串上花店的钥匙取了下来,交给宋慊。
宋慊心思重重,淡淡地“嗯”了一声,接过钥匙下了楼。
宋承娣进了家门,把东西放下,关好门后,就去把证件清理出来,清点好后就带上口罩和手套,拿上巴氏消毒液就开始搞卫生了。
她刚跪在地上擦电视柜,门口突然传来声响,宋承娣回头一看,只见绿皮门被打开了一点缝。
宋承娣感到有些奇怪,宋慊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往门口看着,只见那铁皮门被打开后,门外半天没有动静,宋承娣站起身子,把抹布一扔,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一边朝缝隙外看一边问着:“宋慊?”
门外还是没动静,宋承娣蹙着眉,手握住门把手,想推开看看时,一张黢黑的半脸突然出现在缝隙前,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珠瞪着她看。
宋承娣被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门外传来“嘿嘿”的笑声,接着门被拉开了,只见刘光棍站在门口,穿着黑色的掉絮棉服,佝偻着身子,像苍蝇一般搓着手,猥琐地看着她。
宋承娣定住脚,身上起了一层冷汗,她努力平复着心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冷静,她挤出一个笑容,道:“刘叔,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刘光棍的眼珠往里面转了一圈,看见宋慊没在,于是毫无顾忌地走进屋里,将门一关,宋承娣心下一惊,声音也拔高了一个度:“刘叔,你有事吗?”
刘光棍将鞋脱了,一股恶臭在房内散发出来,他仿佛把这当自己家一般,对宋承娣道:“你爹把你家钥匙卖给我啦!”
闻言,宋承娣心凉了半截,脸上的假笑变得僵硬,声音也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刘光棍色眯眯地看着她,露出一个狎昵的笑,“意思就是你爹把你卖给我了!”
说完,刘光棍就朝宋承娣扑过来,宋承娣后退几步,呵斥道:“滚!别过来。”
刘光棍此刻哪会听她的,从宋承娣长成一个美人胚子起,他就对宋承娣肖想已久,没成想前几天宋清明找上他,说把宋承娣七千卖给他,他想都没想东拼西凑了钱给了宋清明,因为断腿禁欲那么久,他这次一定要把宋承娣吃到手。
宋承娣惊恐地看着他,不知所措地往后退,手边随便拿起什么就朝刘光棍砸过去。
刘光棍被空调遥控器砸破了额角,鲜血淌了下来,他捂住伤口,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阴冷地看着她,咬着后槽牙道:“小兔崽子,今天老子不肏死你。”
两人在客厅猫捉老鼠一般转了两圈,宋承娣心一横,往前撞开刘光棍,想去开门,却被追赶上来的刘光棍拽住了胳膊,猛地甩在地上。
宋承娣的脑袋磕到了鞋柜,痛苦地抱头蜷缩在地上,刘光棍冷哼一声,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宋承娣被男人压在地上,她从来没有这么和恐惧过,手胡乱捶打着刘光棍,刘光棍在工地里干过活,力气很大,叁两下就制住了她,迫不及待地吸食她身上的香气。
宋承娣被压得喘不过气,地板硌得她噬骨钻心般疼痛,嗓子突然哑地哭喊不出来,只有眼角滑落一滴热泪。
忽然,她手边握住一个坚硬的东西,想都没想地砸了下去。
宋慊用钥匙打开花店的大门,在柜台翻找到了账本,再次锁门时,她动作一顿,左手抬起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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