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林依兰明明觉得话题都已经聊死了,他还是没有离去,就呆在这里不走。
皇上不走,做妃嫔的自然没有赶皇上出去的道理,况且也不一定能赶走。有几次,她隐晦地提醒他要回去了,可是这人硬是装聋作哑,赖在她宫里不走。
且每次皇上过来的时候,绿萝木香她们都把屋里的人全部带开了,明显是硬逼着他们好好相处。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各做各的事了,庆元帝是批奏折,而她就只是写写字而已。两人虽然不说话,但也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没抄几天,她就烦了。其实也不是厌烦写字,只是皇庆元帝时不时地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她也静不了心,写出来的字和平时差远了。还不如两人下下棋,也能转这人的注意力。
原以为被她虐过几次,他就不会到她这里自找没趣了,只是没想到,就算他落败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依然每天都到这里来,风雨无阻。
想到这,林依兰的心中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俩现在相处的模式,还真的和情侣之间差不多。就好比刚才,她明显感觉出他是想在他这里多留一会的,甚至想让她开口去留他。
他对她的特别,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迈不出那一步。
她的丈夫是当今天子,是这世间最有权势的人,后宫佳丽三千。就算对她有些喜爱之情,可在这封建礼法下成长的庆元帝,怎么会知道她内心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期盼。
他就算喜欢她,也不妨碍他去宠幸别的妃嫔。
他的感情,她真的不敢去回应。
她真的不希望有一天,她也变成嫣嫔、舒美人那样,为了一个男人的恩宠,不择手段,陌生到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林依兰是满腹愁绪,而此时回乾清宫路上的庆元帝也不怎么开心。
“李泉江,你说这丫头怎么都不知道留朕呢!”回宫路上,周承谨是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对身边奴才抱怨道。
“信妃娘娘的想法,岂是奴才能猜到的?”李泉江干笑道。
“想是先皇后崩逝不久,信妃娘娘怕留下皇上,惹什么非议吧!”心中不由地腹诽道,女人的想法,他一个太监怎么会清楚?
“那丫头还怕别人非议?”周承谨嗤笑道:“再说朕又不是召她侍寝。”现在的他已经能坦然面对阿姐的死了。
“你说,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朕的心意啊!”周承谨向李泉江询问道:“这都一个多月了,朕的意思应该是很明显了吧!”周承谨在问这话时,神情有些忐忑。
自那天他被林依兰泼醒后,他才开始意识到,他对她不仅仅只是信任,还有着别样的感觉。
他知道,那种感觉叫喜欢。
他虽然天性凉薄,从未喜欢过任何人,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那就好比阿父对待阿娘,千丈大哥对待飞绝姐姐,孤舟姐姐和已经死去的顾六哥。
那种见到对方,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喜悦。每时每刻都想和对方在一起,眼中心中只有对方,对方若多看别人一眼都不高兴。
他现在就像是这种状态。
整天呆在延华宫不想到别处,连办公的地方都搬到了延华宫,就想见见她,即便两人在一起不说话,也觉得心里很高兴。尤其是他现在看那个小崽子越来越不顺眼,虽然知道阿曜是阿姐和他的亲子,但看到他占据了那丫头那么多的时间和注意力,他就不高兴。
“难道朕表现得不够明显?这丫头不知道朕喜欢她?”他又问道。
处理国事游刃有余的庆元帝,在感情这方面也和情窦初开的少年没什么两样。
而被问到的李泉江是一个头两个大。
我的皇上呦!你对一个打小就进宫了的太监,问这样的问题合适吗?
只是既然皇上的发问了,他这个做奴才的就算是诌,也得诌两句。
李泉江舔着脸回道:“依奴才的愚见,信妃娘娘这么聪慧的人,肯定觉察到了皇上的心意,但能被皇上喜欢,可是天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娘娘只是不敢相信罢了。等娘娘看到皇上的真心,自然会高兴接受的。”
“尽胡说八道!”周承谨虽然说着训斥的话,但眉眼之间的神情,分明表示他对李泉江的话是赞同的。
李泉江心里有了底,更多的好话是不要钱地说了出来,说的他是越来越满意。
罢了,还是给这个小丫头一点时间吧!毕竟年纪还小,他就多担待一点吧!
“皇上,奴才这边还有一事还需向您回禀。”说到后面,李泉江想起一事,还是要尽早告诉庆元帝为好。
“什么事?说吧!”周承谨现在心情正好。
“皇上,据咱们的探子回禀,赵贵妃她应该……有孕了。”这件事是瞒不住地,还是得尽早告诉皇上。
本来还迈着轻快步伐的周承谨,瞬间停下了脚步,脸也阴沉了下来,转头过严肃地问道:“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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