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是舍不得想过来送阿泠最后一程,要不是这个张仁偷偷跟着她,根本不会发生刚才的事让她妹妹那么难过。
张仁自从被沐娘子拒绝后回去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但沐娘子既然不喜欢自己,他也不会强求。
只是听沐娘子说即将要离开梅阳县,心中甚是煎熬。一路来到沐家,见沐冬左顾右盼趁着夜色,避开人群往海边走,不知为何便不自觉跟了上来。
来到这里才发现她是来送沐娘子的行,于是也没忍住出来与她告别。只是没想到……她身边竟然还有个年轻狠厉,随时便要人命的凶狠公子。
想到刚刚他差点被他的侍卫杀了,张仁到现在还吓得起不来身。
而刚刚若他没有听错的话,那年轻男人自称‘孤’!
全天下,还有谁敢称孤?!!!
他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一想到此处,心中除了恐惧更是震颤!
留下来看守的侍卫冷声抽出刀剑,“谁再敢妄议,杀无赦!”
张仁连连磕头,“是,是。”
后背吓出了冷汗,转头看向沐冬,“对不起沐冬娘子,这次是我思虑不周冒犯了。”
才招来如此祸患,恐怕给沐娘子带来不小的麻烦。
沐冬气不顺,“你也知道你冒犯了,做出偷偷跟踪这样的事,是正人君子所为?”
都怪他,才横生出这样的祸端。
张仁只能连连道歉,却也于事无补。
……
商船经过一整夜的颠簸终于来到河流平缓之地,云泠待在一口扣裙四尔而尔呜九以四泣收集此文发布个房间里,船上也没有什么好做的,无事便翻了几页书。
得知她动了想嫁给别人的心思,他大概是怒极了,让人把她关在这个房间便再也没出现过。
说是关,倒也不尽然。除了门外有侍卫看守,她也是能出去的。
毕竟她确实也不可能跳船不是。
风浪缓了下来,船也没有那么摇晃了,云泠吃了颗晕船丸,胃里舒服了许多。
要到明日午时,船才会靠岸。
推窗看着外面起伏连绵不断的青山,碧绿的水不断向外涌开,这一路的景致倒是十分秀美。
湿冷的风吹在脸颊,吹得人无比清醒。
她本想,若可以,她这次不想再被他逼压而低头了,找个机会和他认认真真地谈一次。可命运总是弄人,张仁的出现在她意料之外,更不在他忍受之中。
他们不可能好好谈了。
他那样的怒,她情急之下说出那些话,连她自己也没意料到。
可若不说,张仁就没命了。
云泠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小窗掩上,低头继续翻阅手中的书籍。
门被敲了敲。
安公公端了午膳进来,放在桌上。然后关心地问,“姑姑还晕不晕?我这里还有一些药,都是自备的,很有效果。”
安忠也是第一次出皇宫,坐快马,坐船都晕得要命,还好他找了个郎中开了些药,效果很是不错。
云泠摇了摇头,“还好,多谢公公。你也要多多休息。”
“谢姑姑关心。”
安公公在房间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走。他是被姑姑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云泠也多有感激。
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姑姑太大胆。”
太子妃一位,从来就没有宫女出身的。立个侧妃都已算逾制。姑姑竟然说不做东宫妾,难不成是想当太子妃么?
别说是太子,就是普通官员也不可能娶一位宫女为正妃啊。
她敢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是骇人听闻。
云泠自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在世人眼里称得上是惊世骇俗,所以连安忠都说她大胆。
她也知道自己大胆。
但那又怎么样呢,她从来没有想要成为他的太子妃。却也要和他说清楚了,他所谓的纵容和宠爱,于她微不足道。
也不需要。
只是这些话,大概是不能被别人理解的。所以云泠也没有解释,只是问了句,“殿下呢。”
安公公:“殿下昨天晚上和飞鹰大人议了一整晚的事。”
“知道了。”
安公公见状便退了下去。
有时候他觉得姑姑是极为大胆的,可是有时候却又隐隐觉得,这也是姑姑会说出来的话。
……
也许是真的被她的那些话惹怒了,直到晚上,他也没有出现,来质问她一二。
云泠倒是安详,左右在房间里无事,见着沿路风景漂亮,便想着画下来做个纪念。
只是她画功极差,不像字,反复练了还有一点长进。这画的水平她练了许久也是一塌糊涂,没什么天分。
船又行得极快,她只能寥寥画个轮廓。一个下午便就这么消磨度过了。
——
如纱似水的月色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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