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囚笼,更是枷锁。
云泠不希望他这样。
锦嘉已经在观云寺里点了一盏为昭慧皇后祈福的长明灯。
下半辈子,她会吃斋念佛,青灯长明,愿为昭慧皇后祈福,愿替愉妃赎罪。
接过愉妃的骨灰,谢锦嘉怔怔看了许久。
然后慢慢哭了出来,闭上眼泪水滚滚落下,哭得身体都在颤抖,“替我,谢谢六哥成全。”
她其实也知道,她对阿泠提出的那个要求有多自私,更知道,六哥已是对她留了情。
她为母亲赎罪,不见孩子,便是希望恩怨到此了结。
“阿泠,保重了。”
云泠嘴唇动了动,说,“锦嘉,保重。”
一场夏雨过后,萧明容回了萧家。
在观云寺里清修了一段时日,她整个人变得乖巧了许多。
回到府中拜见过了祖父祖母,然后,又来到了云泠院子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院子外面,脚步又踌躇了起来。
小手紧紧捏着。
她当初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见她那么风光,害怕会抢了自己的宠爱。其实后来想想,云泠姐姐回到萧府后其实对她很好的。
怕她觉得心里有落差,时时让祖母多多关心她。得到了什么,也会派人送给她一份。
应该是多了一份宠爱才是。
只是她当初被蒙住了眼,只以为她是在炫耀。
后来她去到观云寺,一开始受不了这样清苦的日子,哥哥来看过她,告诉她她现在吃的苦不敌云泠姐姐万一。
可是明容还是不服气,“她的苦又不是我造成的,关我什么事?”
“是,不是你造成的,”萧祁白道,“你觉得和你没关系,那怎么她回到萧家你又觉得和你有关系了?”
萧明容一时哑口无言。
萧祁白又道,“怎么你闯下大祸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她保下你一命了?”
哥哥语重心长,“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萧明容,你若出事,别人只会冷眼旁观,只有你的姐姐,会不顾一切救你一命。”
“话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后来母亲来山上陪她,在她耳边说了很多云泠姐姐的坏话。
萧明容却越听越觉得刺耳了,她大声对着母亲说,“可是云泠姐姐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此后的每一个觉得难熬的夜里,她都会想起自己说的这句话。
她知道阿娘是为她考虑。
可是她再也不认为她说的是对的了。
萧明容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错了事就要真心实意地道歉,所以她见过了祖父祖母便往姐姐的院子里来了。
只是到了,突然又有些扭捏起来了。
她怕见不到姐姐,也怕,姐姐还因为之前的事不想见她。
在外面迟疑犹豫了好一会儿,绿水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了萧明容,连忙走过来行礼,“明容小姐,你是来找大小姐吗?”
明容点点头,“姐姐在吗?”
绿水笑着道,“在,奴婢这就去通报一声。您先稍等。”
云泠正在房间里绣着东西,闻言放下手中大红色的布,愣了下。
一时也不知道萧明容来找她有何事。
但还是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绿水匆匆离开,没过一会儿,萧明容就在绿水的带领下慢吞吞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云泠平静地问。
萧明容顿时就有些紧张了,手指不自觉地捏了捏,都没敢抬头看她的神色。
“也没什么事。”她听到自己这样说。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萧明容又连忙补充,脸都红了,“我从观云寺回来,刚刚给祖父祖母请了安,就想着……也过来见一见你。”
话一出口,接下来便顺畅了许多,“其实我这些时日在观云寺里想了很多,意识到我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也知道自己心思有些狭隘了。”
“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也不敢妄想祈求你的原谅。”说到最后,萧明容的声音都变得磕磕绊绊了,“我就是,就是在观云寺里自己无事的时候做了个荷包,”
她伸出手,将那个嫩黄色的,上面的蝴蝶绣的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很用心绣的荷包拿出来,抿了抿唇,头更低,声音更轻了,“想送给你。”
萧明容心里有点忐忑,她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收。即便不收,也是应该的。
房间里安安静静,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萧明容只感觉到自己耳边心跳如鼓。
云泠看着低着头的萧明容好一会儿,有些意外。
原来萧明容是来向她道歉的,还给她绣了个荷包。
云泠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其实无所谓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因为她刚回到萧府,与萧明容算不上有什么姐妹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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