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止是不怕他,扇他巴掌也不在话下。
被他纵得无法无天。
可即便是这样,谢珏还是拉起她的手放在脸上,云淡风清地道,“你若不高兴,”
“打孤便是。”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众内侍立即吓得重重地低下了头,恨不得齐齐跪下。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扇储君耳光,那是何等的大罪呀。
可偏偏殿下语气平常,就像是被云泠姑姑扇几个耳光,也并无所谓。
云泠愣了愣。
前程往事,她早已不在意了。就是忽然有些感慨,便和他说起了。
更何况,她曾经气极之下扇了他一个巴掌,已经够逾越了。
她哪里还能再打他。
他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的话也毫不掩饰地说出口。
他这样的人,做什么都是极致的。
云泠轻轻叹气。
谢珏又继续道,“这是孤给你的承诺,孤恕你无罪。”
云泠怕他还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能吓破宫人的胆的话,红唇张了张,软声撒娇,“好了殿下,你吓到我了……”
谢珏愣了愣。
片刻后薄唇轻启,只低声道,“混账。”
这两个字,是在说他自己。
云泠没忍住,唇角弯了弯。
楼下似乎有明容的声音,云泠偏头看了窗外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带明容出来的,该回府了。
推了推他的手臂,“我先回去了。”
谢珏也听到了萧明容的声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太高兴地说,“明天陈国公去萧府提亲,孤便不能再见你了。”
提亲后,男女成婚前是不能见面的。
而立太子妃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事关国祚,即便下了手谕,还要经过翰林院等一道道繁琐的流程。
三媒六聘,再挑选良辰吉日尚服局备下婚服等等,即便最快,也要两个月。
让她再偷偷私下进东宫,她肯定是不肯的。
他若私下去看她,更是不成。
他的太子妃,有的方面和她那个祖父一样,还真是有些迂腐的小顽固。
搞得谢珏自然也是头疼的。
云泠也知道这是他们成婚前见的最后一面了,心下一时也有些不舍。
犹豫了下想留下来和他再待一会儿,接着又听到了明容和春香的声音。
不行。
云泠定了定心神。
她们是一起出来的,若她让明容一个人回去,这成何体统。
“你放开我,明容在下面等我了。”
“她爱等,你让她等便是了。”
“不行的。”
“怎么不行。”谢珏语气生硬,听上去便不容拒绝。
他的狗脾气一旦强硬上来,就实在难办。
云泠顿时软了下来。
沉思了会儿,踮起脚尖,眼眸柔软,轻声道,“我也会想殿下的。”
谢珏沉着眼:“不许撒娇。”
“殿下会答应我的,”她仰头看着他,“对不对?”
谢珏喉咙动了动,“对。”
站在门口的安公公实在没忍住,捂住了脸。
姑姑若真的要哄殿下,都说不到三句话。
殿下这样强势狠厉的人,每次姑姑哄他,殿下几乎没有挣扎就会妥协。
简直就是,就是……
毫无底线。
安忠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这四个十分贴切的字。
——
云泠从楼上下来,明容立马就迎了上来,笑嘻嘻地说,“姐姐,孔明灯好不好看呀?”
“我出生以来就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灯会呢,太子殿下好用心呀。”
明容是知道她与太子的关系的,自然就猜到了这灯会是为她办的了。
字字句句都是揶揄之意。
云泠刚想说话,就听到沈春香惊讶道,“什么?这灯会竟然是太子殿下办的?”
“太子殿下能有这种闲情雅致?”
她不信!
还没等云泠说话,她又上前握住云泠的手,面色关心地问,“阿泠,殿下刚刚找你做什么?没有找你麻烦吧?”
她可是记得,上次太子殿下在她府上见到云泠,脸色很冷呢。
怎么今天好端端的忽然叫云泠上去?
肯定是找她麻烦了!
她的话一说完,颇有一种‘振聋发聩’之感。
周围立马陷入了难言怪异的寂静。
萧明容实在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沈春香转头怒目而视,“笑什么笑?”
萧明容刚刚和沈春香一路看灯会,已经知道她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人,才不怕她呢,“我笑你真是迟钝,这都没看出来。”
“果然是我们京城一等一的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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