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儿!」
克莱曼蒂猛地睁开一怔,似乎是封印几百年的木乃伊醒来,大口贪婪地吸着空气。
过激的心跳让心律监测机发出尖锐声,突然其来的警告吓得医护人员连忙按住克莱曼蒂。
「镇定剂!」
眼泪跟口水如瀑布地流出,克莱曼蒂无法克制自己的尖叫跟激动的抽蓄。她宛如回到战时的恶梦,那些动盪跟疼痛,一醒来是克莱儿暴毙的模样。那些痛恨全被激发出来,她分不清现在是在哪里,是什么时候,只知道自己化身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嚎叫。
「曼蒂!克莱曼蒂!」
不知道是药物的效果还是听到了熟悉的人的叫唤,克莱曼蒂慢慢聚焦了眼前看清身着医护衣的曼莱莎经理。
尖叫到有点缺氧的曼蒂,双手无意识地伸向经理,想从她身上找到安全感,泪眼盈匡的曼莱莎握紧曼蒂的手安抚着:「我知道,我知道的,没事了,战争已经结束了,已经结束了。」
就像一个指令,克莱曼蒂停止了挣扎,双眼流着泪不断按照曼莱莎数的节奏来深呼吸,在最后一个长息后终于平躺回柔软的床里。
医护人员们在观察病患没有其他过激的跡象后,又各自散去忙碌,留下曼莱莎经理陪伴着克莱曼蒂。
过了半小时克莱曼蒂稍微恢復一点体力后,扯着发痛的喉咙小声问道:「大家呢?」
曼莱莎拿着手帕擦了擦曼蒂的眼角:「大家都没事,只剩你一直不醒,尼尼亚都快哭瞎了。」
「爱德华跟佩洛……」
「失踪的人都找到了,受伤的都在家养伤,佩洛要请半年的假了,公司缺一堆人我跟哈里斯都快忙到爆炸,你可要快点恢復回公司排班呀。」
听到要回公司排班克莱曼蒂的双眼又红得要拧出水。
「哎呀我开玩笑的,刚哭这么久不要再哭了,医生刚刚跟我说你的状况起码要观察叁个月呢。」
「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呀,出事又不是我们的责任,是揍敌客没能好好保护我们的错,大老闆已经飞去找他们算帐了。」
「不…是…是克莱……儿……」
听见克莱儿的名字,强打精神的曼莱莎脸上也出现些微的悲伤。
「傻孩子……又在乱想些什么,她是自愿的……她一定会为自己救了妹妹而骄傲的不是吗?」
「可是…她…原本…可以跟你…」微微喘气的克莱曼蒂眼泪又不听使唤。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怎么还记着这些事呢?哎…战争就是这样,你不知道最后到底能留下什么,即使留下的最后又会变成什么……我们都只能庆幸现在自己是好的,你也看过很多人即使撑过战争但也面目全非,我不知道克莱儿如果活了下来跟我在一起是否会幸福,还是最后跟其他人一样,会为了逃避恶梦而折磨自己……曼蒂,你知道克莱儿的,她把家人看得很重,甚至为了家人不惜跟我分开,这样的她有办法一个人独活吗?」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曼莱莎经理又笑笑着说:
「克莱儿也知道你的,知道你绝对会为了家人活得够本,谁都能吃亏但绝对不能是什么都抠的克莱曼蒂不是吗?」
「才……不是!」克莱曼蒂听到这个称号又气得快喘不过气。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小气的个性的。
「怎么不是,哈里斯可是每天都在跟我爆料你去酒吧从来不买单的呢。」
「胡说!!明明…明明是他…咳咳咳咳!」气恼哈里斯乱说话的克莱曼蒂激动的咳嗽起来,曼莱莎连忙拍抚她的后背。
气到说不出话来克莱曼蒂闷着气鼓着脸颊,恨不得把被单当作哈里斯用力扭转又摔打。
曼莱莎看克莱曼蒂的精神变得比较好,看看手錶探视时间已经查不多后就叮嚀个几句:「我必须回去了,公司帮你请假叁个月,你就好好养伤赶快回来吧,大家都很想你呢。」
「曼莱莎…谢谢你…」克莱曼蒂两眼汪汪看着经理,很不捨她要离开,却也知道公司离不开经理。
「嗯,回来的话称呼可是要加经理两个字囉。」曼莱莎离开了病房,在走廊的转角靠着墙松了口气,拭去了在眼眶打转很久的眼泪。掏出藏在衣领下的项鍊,打开照片便是克莱儿与她年轻时拍的合照,那时的她们都好年轻笑得好开朗,怀念照片中的人曼莱莎忍不住抱怨:「你妹长大了怎么还是个这么煽情的孩子,跟你一点都不像呢。」
讲完又忍不住哽噎:「谢谢你救了克莱曼蒂,克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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