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柳拧着眉沉思的动作,司漠有注意到,他只稍移了视线。
解散后宫的任务该是完成了吧?
楚百川眼瘸,注意不到卿柳和司漠之间的微妙氛围,他刚才可是听到卿柳的话了,踏进酒馆大厅就高兴的冲人回话。
“想象不到,王爷也是性情中人。要依我的话,就该如此!打得他们屁滚尿流才好!”
卿柳听到楚百川的话,便止住心里的惆怅,眉眼弯弯的看向楚百川。
出于礼貌,坐在软垫上的他收到楚百川躬身抱拳礼的一刹,也对人点点头。
楚百川被卿柳一看,就控制不住的脸红。
他在想皇上那日抱着安平王回天泽殿好像是请周太医了?
那应该还是不行吧。
男子和男子本就有违阴阳。
楚百川红着脸避开和卿柳对视的目光。
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了,乔寻还搁旁边看着呐!
刚才回去的路上,那厮就阴阳怪气自己看着安平王脸红的事。
差点就悲愤得说出原因了。
卿柳可不知道楚百川内心的纠结复杂,只当楚百川这是颜控行为。
虽然总看着自己脸红,但这人眼里的目光一点没带情意,反而很飘忽,很不好意思。
大概是跟司漠一起久了,他真的学坏了。
乔寻肯定又吃醋了。
卿柳晶亮的目光从楚百川身上移开,默默盯向乔寻。
想象中凶神恶煞的瞪眼威胁没有,反而只有复杂。
嗯?
不吃醋了?
卿柳晶亮的眸子暗淡几许,可怜巴巴的去望司漠。
不好玩。
明明方才在酒馆外面不是这样的。
卿柳哪里知道,乔寻内心的复杂完全来自他那句——我们临北?
这个大威亡国君主真就心甘情愿的和临北一家亲了?
也对,他连那样霸道的武器都舍得拿出来。
这样一想,乔寻自然对他很难生出恶感,甚至还有些谴责自己刚才对人那么凶。
乔寻收敛这份复杂,冲司漠禀告起正事。
“禀陛下,我们根据安平王的方子反复调配,最终定下两款规模的武器。一种为巴掌大小铁球包裹样式可手扔作战,另一种则是通过改良投石车可进行远攻攻城的重型武器。”
司漠听完乔寻的汇报,沉吟片刻。
“明日先不急着上朝,让暗卫请所有大臣去封山上瞧瞧。”
封山距离赵马营的马厩也就一百米的距离,这些日子乔寻马粪清理得有多热乎,火药一事跑得就有多勤勉,事业爱情总抓了一手。
临北刚和大威打完,不管从那个方面出发,都不宜再生战事。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司漠不想听。
司漠出手。
乔寻应下司漠的话后,再度禀报起今日要事。
“经过暗卫探查,张大人确实是兴致突起才来的这家酒馆,并无人诱导。”
由此便排除了还存在方知国细作想要离间君臣之心或是拿下京中守备之职。
排除了另一种棘手可能后,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定然是治安兵中有人收了贿赂,才让方知国人钻了这样的空子。
“查清这家酒馆开的年限,整理出此期间通行的所有机密要事,不管是执行完的还是待定或是执行中全部进行打乱调整。”
因为这家酒馆的存在,司漠不知道临北国的国情被泄露出去多少。
唯有以此雷霆手段才能止损,只是浪费人力了些。
而这一切全因一个吃里扒外,见钱眼开的货色而起,司漠心生不渝。
“让人注意着王副师府上的动作,看看是谁坐不住。”
说这话的时候,司漠除了声音冻得人打寒颤外,冷沉的眸光也像淬了冰刀那般,冻得人心脏发痛。
最后,他还添了句。
“待揪出背后作乱之人,送去死侍那边随意培养着玩吧。”
司漠这样随口安排下的惩处,跟直接说求生不能,求死无门没什么区别。
历来作为死侍培养对象的人都是犯了死罪,穷凶极恶之人。
进到里面最先要做的就是磨灭作为人的所有意志,最后才是身体上的淬炼,直至此人丧失七情六欲,没有五感六识。
这样残酷的培养,一百个人里面也只有一个能活到最后。
而他们通常都是用于执行有去无回的任务。
卿柳不知道这些,但看司漠这样冰凉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下场。
他自然不会去劝司漠,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明白的。
若不是借由李美人宫外行刺一事,误打误撞的挖出这间酒馆。
无形之间,可就要因为一个贪图蝇头小利的自己人,给掏空了家。
那放在整个历史上,也是足以惹人笑掉大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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