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太子殿下告诉你的吗?”
看到人慌张神色,陈以容便证实自己心中猜测。不知为何,反而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是太子。
“这不重要。”陈以容莞尔一笑,“所以当年,是太子派你在我身边进行监视?”
“不是监视,是保护。”谢城言辞急切,生怕人产生误会。
这太子殿下当年也是好心,怕自己这位伴读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遇到不测,故而遣他随军出征,守在陈小将军身侧。而回京之后,又因京城水深,遂让他继续留在人身边,方便近身保护。
谢城复又解释道:“太子殿下担忧天有不测风云,又早知晓你与宣辰王殿下间的情意,所以不忍你有任何危险,这才派我到你身边。”
陈以容方欲品茶清香,闻听他这莫名之言,腕间动作稍顿,满面狐疑望他。
“你是说,太子殿下是为了保护我?”
他不过是陛下的一枚棋子,哪里需要太子特意着人保护呢?这天家之人,当真叫人捉摸不透。
“是啊!”谢城言辞恳切,生怕他心生误会,“太子殿下那时说,你有少年鸿鹄之志,当为一代枭雄良将。可镇国大将军孤高自傲,唯恐他忌惮你的功绩,从而在背地里使坏,这才让我前去保护你。”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陈以容得知真相,低声浅笑,再无顾虑。原来是太子重情重义,又是惜才之人,故而不忍他湮没于岑州之乱,才寻来这样一个人在他身侧。
想到这里,陈以容心情莫名舒畅,这几日的阴郁不知为何稍有疏散。他站起身来,转身便向府外走去。
“哎将军!”谢城紧随其后,不明所以的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啊?”
“本将军去哪还要你管了?”陈以容没好气的回嘴,对上人那有苦难言的模样时,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他遂轻咳一声道:“本将军要去会情郎,怎么,你也要来凑热闹?”
“不敢不敢。”谢城止住脚步,摆手摇头,又踌躇后谨慎道:“这等事还是将军您自己去吧!毕竟今日宣辰王府可是热闹得很,听说,那位兵部尚书之女,正在府上呢!”
“你说什么?”陈以容神色俱变,近乎怀疑是自己近日疲惫,生出幻听,“你说谁在王府里?”
“兵部尚书之女,楚琬琬啊。”谢城又重复一遍,还不忘加上一句:“听说是要看看自己未来夫君是谁,所以特意登门拜访。”
“你不早说。”陈以容没好气瞪他一眼,疾步就向宣辰王府走去。
谢城伫立在原地,觉得人简直不讲理!明明是没给他机会开口,怎么反倒成了他的错?不过如今坦诚相待,倒也算终于释然了。
陈以容一路疾行,沿途却忽而下起雨来,这景倒是衬他心境。
他忽而转首看向街巷两侧,逢此时节,枯叶大多落尽成泥,树梢难见绿意。这秋风萧瑟,早已不是春意盎然之时了。
秋日落雨砸得重、疾,寒意骤袭,又肆意往他衣襟和袖中灌去。雨下起来不如春时,确实是冷。路上行人裹衣举伞,身颤瑟瑟。
可陈以容却不觉有多寒,寒刀割肤,他如罩铜衣,心脉中血也滚烫,他脑中心间都是与萧嘉淮点滴往昔之事,又怎会觉冷?
不消片刻便至那宣辰王府,陈以容停驻在门前深舒几口气,告诉自己要按捺住性子,万万不可对那位未来的王妃不敬。
浅香为陈以容敞开门时,雨水已浸湿他的青丝。额前散垂下两绺细发滴着水,眼尾又被雨水染得泛红,俨然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浅香看他这般楚楚可怜,心中猛然抽痛了一下。
她连忙为人撑伞,唤他入府,口中急切的责怪道:“小将军,这么大的雨,怎的也不说打个伞来?瞧瞧这一身,都被淋透了。”
“姑姑见笑了。”陈以容垂下头来,饱含歉意的浅笑言:“我来得急,半路方才下了雨,想着要来见殿下,所以这才淋了些雨。也是无碍的。”
“那就快去沐浴更衣,免得受凉得风寒,到时候吃药又要叫苦。”
浅香心疼的看着他,传唤府中婢女为人备水。也知晓他此番来意,便又压低声音对人说了句:“小将军放心,殿下对那位甚是冷淡,此时楚姑娘也有几分不快。这婚事,怕是那姑娘会自行推拒了。”
陈以容未出一言,却心中窃喜,此时愈发的喜怒不形于色。
婢女们将热水送来得极快,又将衣裳送来,便恭敬退离。室内氤氲着水汽,陈以容独自浸泡在浴桶中,此处无人,便心情颇好的发出几声轻笑。
“你倒是还笑得出来,也不说早些过来见我。”
萧嘉淮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时,陈以容心中一惊,竟不知人是何时前来。
“殿下,你怎么在这?”他回身诧异询问,此时墨发披散在肩头,雾气之中,衬得他更加俊美。
萧嘉淮并未回复,只是快走至他身旁,看着朝思暮想的人,不顾周围水汽萦绕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