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趁机将陈以容掌中的剑夺走,丢掷在地,拉扯人至自己身后,又拱手道: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应将周信交予大理寺查明真相。”
“不必查了。”文景帝抬掌一挥,神色复杂的看向三皇子。
真相都摆在眼前,还有何可查?不过他还真有些疑惑,要向自己的这位儿子询问个清楚。
“其余人等都退下吧,太子,你与老大和老三来朕的营帐,朕有些话要对你们说。”
不甘
营帐内一片安寂,熏香清淡,倒有宁心之效。
文景帝头颅刺痛,拧眉坐在椅上,此时竟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下方的三皇子。
他登基为帝二十余年,在朝堂后宫间筹谋算计,为的就是开创大齐盛世。却不想,他自认为的苦心经营,换来的,却是接二连三的背叛。
更何况,今日将利箭对准他的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过了良久,文景帝才长叹一声,道:“老三,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三皇子自从见到周信被抓捕的那一刻,便知晓事情已然败落。他到底是输了,输得彻底、输得没有转圜的余地。
面对帝王的质问,他先是一言不发,随后发出一声轻笑。
那声笑,似是带着难掩的轻蔑。
“父皇,儿臣为何这般,您当真不知吗?”
“朕如何知晓!”文景帝胸膛剧烈起伏,怒意再难掩藏,他掌击于案间,声音震耳,他又言:“朕只知道,如今要朕性命的,是朕的儿子!”
“儿子?”三皇子向文景帝望去,眼底满是恨意与怨怼,“父皇,真的当过太子以外的人,是你的儿子吗?”
文景帝眉心微蹙,不解询问:“你此言何意?你们自然都是朕的儿子,这些年,尤其是你,朕可曾有亏待过你半分!”
“父皇何曾没有亏待过我!”三皇子怒目而瞪,抬高愈发嗓音,“父皇不仅亏待儿臣,也亏待除太子之外的每一个人!”
他又伸手指向恭敬伫立在旁侧的太子,近乎咆哮道:“凭什么你如此偏袒于他萧嘉临?就因为他是嫡子,是皇后所生,就可以一出生即被封为太子吗?凭什么你要断了所有人的储君之梦!”
何为公平,又何为偏袒?
三皇子自打幼时,尚且不知天下风云之际,却知那年幼他几岁的四弟,因是那皇后所出,便被当即封为太子,享受无上尊荣。
而他明明是太子的兄长,却要因宫中礼数,向尚且为幼童的太子行礼问安。那每年进贡给皇子公主们的贡品,也需太子先行挑选。
他不甘、也不满,明明都是皇子,都是父皇所出,他就一出生便低人一等,要被那所谓的储君压上一头?
不就是储君之位吗,萧嘉临能有,凭什么他不能争取过来!
“三弟此言差矣!”大皇子眉梢凛冽,眸中寒光向他投去,“有这个太子梦的,满宫之中,怕是只有你一人。”
“那是你不争气。”三皇子毫不留情的唾弃他,“你就是个天生的武夫,对其余之事一窍不通!你哪里是没有梦,你只是心知肚明自己的德行,所以不想自取其辱罢了!”
“你!”大皇子听人挑拨之言,顿感怒火中烧,“太子殿下有贤君风范,朝野上下无人不知,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可从来没有过你这种荒唐想法。”
“荒唐?”三皇子吐出几声嗤笑,又直直的向文景帝望去,“若说荒唐,这世上,又有谁荒唐得过我们当今的陛下呢?”
太子见他理智全然不在,遂出言阻拦:“三哥此言何意?你是下定了决心,要对父皇不敬吗?”
可文景帝只是摆手道:“让他说。”
文景帝也颇为好奇,除了储君之位,还有何事,会让这位三皇子对他如此怀恨在心,竟是不惜背上杀父弑君的罪名,也要置他于死地。
三皇子的目光越发狠厉,他的脑海中,忽而回荡起自己母妃在深宫中孤寂的身影。
奢华庄重的未央宫里,贵妃手捻玉珠,拂袖绕指柔,在盈香袅袅间,眼角划过一滴又一滴的清泪。
她时常站在寝殿门口,不顾风吹,望着紧闭的宫门。她期盼着会被敞开,会有身着龙袍的男子,前来执起她的手,与她道着浓情蜜语。
可她日日都等,却日日也等不到。
只有每年偶然的几次里,能见到帝王,或与人共用一次晚膳,或与人相视却无言。
天子给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尊位,却也不过是安抚与震慑镇国大将军,告诫他纵使功高震主,也不过是臣,只能屈居人下、俯身叩首。
至于对那位贵妃,即便赏赐她无数珍品,赐予她协理六宫之权。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枚牵制重臣的、随时可以取之性命的棋子。
“父皇,我如何会不怨你?我怨你对我母妃多年来的冷落,让她独守于宫墙之内!”三皇子忽而眼眶猩红,指着文景帝的手也在细微颤抖。
“也不止我母妃,这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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