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上的小娘子。”
窦姀听这话,倒是一惊,渐渐从他怀中出来:“你何时有看上的人家了?”
关于弟弟看上的是哪户人家,他并没有告诉自己。
窦平宴当时只笑着说,对方还不知晓呢。再过些时,他便亲自携礼登门告知,阿姐等着看便是。
窦姀睡前还琢磨了会儿,是自己见过的哪户人家?江陵世家众多,其实大多数她打听的不多,也不清楚。
不过弟弟和她都已有了相中的人家,其实也挺好的。从前他们相依为命时,总觉得彼此都是分不开的人,而当自己对魏攸动心时,心底有那么一角却还在为弟弟愧疚。总觉得自己一旦嫁了人,便是彻底抛弃他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告诉她,其实他也有了看上的,她心中的愧疚感便全都消散而去。起码从今往后,即便没有了她,弟弟也是有人陪着的。
入夜,窦姀是怀里揾着魏攸赠的那枚玉佩,才进入梦乡。
这几天过得相安无事,虽还像从前那样平淡,但窦姀心中揣着喜事,做什么都心情舒畅。偶尔,她也会偷偷拿出魏攸写的字条一看。
天渐渐地回暖,厚袄子已经褪下,换成了薄衫。窦姀正好手头无事,便拿出之前弟弟和大娘子送的布料绸缎做衣裳用。
这天午后,日头大喇喇地落在篱笆上,万里晴光,鸟声清脆。
窦姀倚在窗前,还在做绣活儿,便看见窦平宴登门,捧着一大匣子首饰让她挑。
一眼过去,只见金钗钿合堆着,珠玉琳琅,数不胜数。
窦平宴笑着说道:“这些都是送给我心上小娘子的,阿姐挑一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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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送你的心上人,自己挑便是,我瞧了作甚?”
窦姀笑拒,转头捯饰起手头的绣花样子。
“阿姐与她同为女子,所喜的总是差不了多少。”
他又坚持不懈地把匣子抱到跟前,笑说:“阿姐便挑一挑罢。”
窦姀无奈,只好放下手中的针线。
这匣内的首饰皆是精致,定是价值不菲之物,但是色泽繁多,窦姀看一圈便花了眼。挑挑捡捡,便从中挑得一只翡翠剔透的玉镯,几根攒丝珍珠金簪,一对添香耳坠子。
窦平宴从怀里取出手帕,把她挑出的这些尤为仔细收好。又笑笑道:“阿姐亲自挑的,我想她也会喜欢。”
窦姀睨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绣衣裳。
绣了有一会儿,发现窦平宴还坐在对面,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只盯着自己看。她终于忍不住又放下针线:“你怎么不说话,老瞧我做什么呀?看得我心里发毛。”
却见他收回目光,寻思了片刻,突然问道:“阿姐以后你若是成亲,喜欢什么样的郎君?”
窦姀听到这话,一时之间霎是脸红,脑中不知不觉竟浮现出魏攸的模样。
她想起初见时魏攸讨好地嘻笑,唤她菩萨小娘子,乞求借个三两银子在桃心湖边,他一身悲茫却毫不在乎地揭开过往,以及那张费尽心思,夹在糕点里的字条——“我多一心是为悠也,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窦姀想,自己喜欢的大概就是这样洒脱温暖之人吧?
她琢磨着魏攸身上的好,跟弟弟细数道:“待人有礼,风流倜傥,会文采”
窦平宴听着却沉默,又问道:“这样就够了?”
窦姀甜笑应声。就连埋头做针线时,脸颊都有红意。
又过了几日,窦平宴再次找上门。
这回他来时,手里提了许多盏纸灯笼。
细细的竹柄,灯笼有茶白的、鹅黄的、淡粉的、青碧的其色繁多,数不胜数。
窦姀仔细一瞧,这些纸灯笼上竟还题了诗,什么“花好月正圆”、“游遍九衢灯火夜,归来月挂海棠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看完一讶,问弟弟:“这是做什么?不还没到仲秋吗?”
窦平宴二话不说,已经把纸灯全放她屋里。他说是还没到,不过这些都是要送人的。
一看这些诗的字迹,誊写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她又打量了一下,发现竹条上的彩纸糊得并不好,甚至溢出了外头小贩若把灯笼做成这样,怕是得关门大吉了吧。
如此手生粗糙的纸灯笼,显然是他自己做的。
还题了这样情深的酸牙诗,即便没明说,窦姀也猜到了七八。
于是她问弟弟,既然是送心上人的,怎么又放这儿来了?
只见窦平宴笑了笑,说:“阿姐作画比我好,我这是请阿姐在灯上画那么几笔花鸟山水,也算添美。”
窦姀却不干:“这么累的事,二爷轻轻一说就行了?人家跑腿还知打个赏钱呢。”
他一听,目光悠悠地转起来:“哦?那阿姐想要什么赏钱?”
窦姀倒真没什么想要的,只让弟弟先欠着。
这纸灯有十几来盏,窦姀一连画了许多天,等到窦平宴生辰那日才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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