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袭白衣,眉目俊朗,神态恭敬。
扶泠男弟子的派服换成了白色,果真比之前的灰衣更衬人。
黑发被玉簪束起,唇红齿白,芝兰玉树,仿佛那贵家公子,哪还有初见时的狼狈模样。
扶泠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熟悉的脸,才回味起方才女弟子说过这弟子是宋祁捡回来的
倒是命大。
不知为何,闭关以来努力想要消散的心悸之症慢慢平复了。
他活着,成了宋祁的徒儿,有些事和前世不同的。
那是不是
扶泠眸色微亮。
“嗯。”
良久,扶泠应了一声,缓步走到师傅跟前。
“阿泠,你这师侄天资聪慧,本想等你闭关再看是否收徒,但他更喜剑术,便由着他跟宋祁了。”
青云掌门察觉扶泠有些不对劲,以为是她也看中了这男娃儿的天资,解释道。看好文请到:ro huwuc c
“师傅安排周到。”
扶泠又侧头去看下座垂眉温顺的少年,思绪飘远。
宋祁见她看谢易看得专注,心里有些不快,装作不经意凑近,挡住她的视线,道:“你收徒儿怕是也不上心,整日闭关,也未见修为有何长进。”
扶泠这厮,何时这般好色。
“确实,我不适合收徒。”
扶泠垂眉,似乎真的在思考他这话,这般温和的态度倒令宋祁一噎,心里无端冒了火气。
“那你且对他好些,也莫浪费了他的天资。”
扶泠看向宋祁,神情平静,甚而有些真诚。
“我的徒儿,我自然知道如何对待,不劳扶泠师妹费心。”
宋祁冷哼一声,别过眼去,不再看她。
“你们两个呀。”
真是对欢喜冤家,青云掌门哂笑一声,也懒得去劝。
“我今日要去山下一趟,就先祝师兄喜得良徒,等夜间回来再来讨酒喝。”
扶泠借口离去,走前余光一直放在谢易身上,但那少年始终恭顺地站着,并无异常举动。
扶泠一走,众弟子又纷纷落席,小声八卦方才扶泠看谢易良久是为何,楼内一派热闹。
“师傅喜欢扶泠师叔么?”
少年站在宋祁身后,眼睛望着扶泠离去的方向,轻声问道。
宋祁一听这话,耳根子瞬间红透了,转头呵斥道:“莫要说这胡话,你师叔与我素来不对付,你日后也少往她跟前晃悠,免得惹骂。”
“嗷,这样啊。”
少年喃喃,眼里是漫不经心的戏谑。
扶泠阿泠。
扶泠此次下山是为去取她那九燕羽衣,自重生以来,她便去定了这“盔甲”,这羽衣乃是九燕幼毛所制,薄如蝉翼,紧贴肌肤,做防御之用,也可御寒。
她前世自负,虽得了九燕幼毛,却没想过要制成防御衣,毕竟制衣也十分花费金钱,然而想到前世万箭穿心的痛楚,且她死后,存的小金库埋在地底下,也无法享用,想想都觉得心疼。
扶泠拿了羽衣,立即就穿上了,心里安心许多,便又去买了些胭脂水粉和钗物,心中舒畅不少,然而脑海里浮现出那少年憔然的面容,心里又对回山起了抗拒之心。
她以为对谢易可以干脆利落地下手的……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遇见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算卦,索性坐下求问。
“姑娘所问何事?”
“老者,我想问问……若是既定的事有了些改变,那此后的走向也会跟着变数么”
“因果轮回,有因才有果,有果才报因,既然因都已生了变化,那果亦不再是从前的果了。”
“小姑娘,你被这因果困住了,自然大道,便随自然。”
那老者见她眉间愁雾,似有心结,劝慰道。
一边递去一张纸签,上面写着:天不变,道亦不变。
扶泠长舒一口气,收下签文,回道:“谢谢老者。”
心中已然开阔许多,付了钱,便回了山上。
回去已是天黑,断情峰前有个人影站着,似乎在等她。
扶泠捏了个决,几盏灯笼便自发排列挂在空中,跟着她踏着的步伐前进,前面的人被明黄的灯光照的通亮,逐渐清晰。
那人一袭青袍,背骨挺得笔直,额间几缕发被风吹拂,面容英俊,若有似无的哀愁萦绕眉间,此时他眼神灼灼得望着她,似乎等待已久。
“师叔。”
谢易唤她。
“你有何事?”
扶泠看清是他,停住。
“我想师叔对我有些误会上山后我问了别的弟子,新弟子入门不需去那断山取药材,师叔为何要故意刁难我。”
少年一副委屈巴巴的语气,被风吹得泛冷的小脸惨白,一双星辰眼似有清泪,教人看了心生疼惜。
扶泠皱眉,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谢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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