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杀了他。”
“我知道。”
“我想杀了他。”江狸重复道。
陆慎言的手指一下有些攥紧,又缓缓松开,只是轻轻地顺着江狸的发丝往下摸。“交给我来,可以吗?”
“你要杀了他?”江狸抬起头,碧蓝色的瞳孔怔怔看着。
“对,我替你杀了他。”
江狸茫然和陆慎言对视着,像是在思考陆慎言这话的真实度,但是他现在太累了,连着脑袋都有些宕机。
他看向屋门,屋门开着,那些低等妖怪跑出去了,很快就会闹出骚乱来。
好像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江狸缓缓从陆谨行身上站了起来,看向门外。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事是门外还有更多的低等妖怪被圈禁着,他们经受着阿猫曾经经受的一切,如果阿猫真的回不来了的话,至少,他要把他们救下来。
心脏还在麻木地跳动着,甚至他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却也没有,他心中好像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只剩下平静与疲累,这些年他眼睁睁看着阿猫的身影在自己的记忆中逐渐淡掉,就像放飞的风筝再也抓不回来,就在他以为事情能有转机的时候,却得到阿猫被折磨死的消息。
他的愤怒无处发泄,也无人能够安慰,甚至连最亲密的人都不可以。
他看向陆慎言,陆慎言又怎么会真的对自己弟弟动手。他们是家人,而他只是一个外人。
说什么会站在他这边,说什么他可以信赖和依靠,难道现在陆慎言让他冷静下来,不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弟吗?
“好,”江狸最终还是低下头,决定给陆慎言这个台阶,“那就由你替我杀了他,我去帮外面的妖怪。”
陆慎言深深地看着他。
“谢谢。”
“……不客气。”
江狸最终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心脏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他咬牙独自朝月色走去,一点也不回头,留陆慎言待在这个阴暗的屋子里。
就要破碎的镜子
直到江狸走了没多久,陆谨行稍微有点力气,准备爬起来了。
“到底我还是你弟弟,”陆谨行嘶哑着嗓子笑出声来,“下不了手吧,哥。”
陆慎言没说话。
“我答应你,这件事结束就回家报平安,”陆谨行也懂得先示弱,“不过月狐在哪,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陆慎言却只是看了他一会儿,银链缓缓缠上了他的脖子。
陆谨行身体一僵。
“哥你要干什么?”
冰冷的银链接触到脖颈,让陆谨行打了个冷战,和江狸机械般地砸拳不同,他似乎真的从陆慎言的眼中看到了涌动压抑着的情绪。
一定是在吓唬他吧,陆谨行扯了扯唇角,却已经攥住了手往后退去,他一直仗着陆慎言会护住他,所以连和江狸打架的时候都没有使出全力,他是陆慎言的弟弟,陆慎言又怎么可能真的对他动手。
不,不可能。
“我答应了江狸,替他杀了你,”陆慎言半蹲下来,盯着自己十年没见的弟弟,“一命还一命,我说到做到。”
“我是你的亲弟弟!”陆谨行大喊道,“你怎么可能真的杀我!”
一瞬间,银链紧紧地扼住了他的脖子。
他青白了脸,死死地瞪着陆慎言,陆慎言却毫不客气地攥上他的头发,调取出溯回镜中的记忆画面让他辨认仔细。
“我再问你一遍,画面中的这只猫怪在哪里?”陆慎言冷声问道,逼着他抬起头来,“我不让他杀你,是怕脏了他的手,但不代表我真的不会动手。”
陆谨行攥紧脖颈银链,额角青筋毕露。“哥,你——”
脖颈处的银链又勒紧一寸。
“说!”
陆谨行开始挣扎笑起来,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咬牙死死看着陆慎言。“有本事哥你就真杀了我啊,十年不见,第一面就是要杀亲弟弟,你倒是杀啊!”
陆慎言的指尖腾起法力之火来,烧向陆谨行胸膛处腐烂的伤口。
一瞬间,陆谨行疼得变了脸色。
江狸的附加反祝福仍旧存在,现在他仍然是疼痛翻倍的状态,他嗬嗬发出挣扎的声音,睁大着眼看向陆慎言,却只对上陆慎言极为冷淡的双眼,一下子,陆谨行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哥哥,他的亲哥哥居然用折磨犯人的那一套对他进行审讯,陆慎言支走江狸分明不是为了保他,而是照顾江狸的精神状态,不想这一幕被看见。
伤口处传出皮肉烧焦的气息,陆谨行开始挣扎起来,死死地攥上陆慎言的衣领。
“你——”
“肯说实话了吗?”陆慎言淡淡问道。
陆谨行仍然死死地瞪着。
“长兄如父,是我对你疏于管教,才让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陆慎言手上的火苗更大了,“与其让你这样的人接手陆家,倒不如让我来清理门户。”
陆慎言是真的带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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