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询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男人摇摇头, 目光忽然落在门口的身影上。
老板也才想起还有人, 于是说道, “是你朋友敲门没听到动静, 担心你才让我过来看看,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明显是把两人当成朋友,说完就走了出去。
时玥只能走进房间,目光仅停留在男人的脸上, 随后把药递过去, “童领队让我给你拿药。”
男人还是坐在床上, 一条胳膊伸过来,低声说:“谢谢。”
深眼窝,高鼻梁, 蜜色皮肤透出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烧得不轻。
时玥记得这个男人,坐车一同过来的时候,领队似乎跟他相熟,一直把话题往他身上扯, 让不少同行的女生都注意到他。
楚弋拿到药后, 直接吞下一颗退烧药, 时玥看到他的杯子就在不远处,也没多想,拿起给他递过去。
楚弋嗓子干涩发哑,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瓷白的手,好一会儿,才将杯子接过。
水已经有些冰凉,但是入喉却让他大脑清醒几分。
这场病来得突然,他记事以来,就没有这样难受过。
他再抬眸,女人已经转身走出去,房间门被带上。
他躺回床上,再次昏昏欲睡。
等他再醒来,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并不刺眼,可是他记得自己睡过去时,天花板吊灯是开着的。
空气中飘着一股食物的香气,让房间有些沉闷。
楚弋坐起身,便看到缩在单人小沙发上的女人。
这酒店的房间都很小,一张床,玻璃小圆桌和小沙发,挤得满满当当。
小沙发是在靠窗的位置,也在床的一侧。
似乎听到动静,她侧脸看过来,盈透如玉的脸颊,瞳孔漆黑,鸦羽般的睫毛卷长而翘。
对上他眼神,她平静地解释,“老板以为我是你朋友,把你的房卡给我了,让我看着你。”
随后她看向茶几上一份快要冷却的小馄饨,继续说,“我忽然想吃东西,点了之后,又没胃口了,你要吃吗?”
她的语气平静而自然,仿佛两人真的是相处已久的,再亲密不过朋友。
她身上有种奇怪的气场,让人看到后,心生压抑。
楚弋黑眸定定看着她,像是要将她里里外外看个明白。
“嗯。”
他也没说什么,起身坐在床侧,伸手一拉,便将圆桌拖到自己面前。
房间里没人说话,不过两人好像都不曾觉得尴尬。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眸盯着他的方向,却像是没有焦点一般,她身上长长的睡裙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连脚丫子都不露。
楚弋吃东西很快,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甚至顶着女人的注视,也依旧没有半点不自然。
他已经退烧,本来就出了一身汗,此时吃东西,似乎让他更热,身上又沁出一层薄汗。
时玥看着一滴汗顺着他太阳穴淌下,流过脸颊,下颌,脖颈,他刚才甚至没有想起把上衣穿上,她的视线往下,还能帮他数一数有几块腹肌。
他感觉不到她的目光一般,一直垂眸专注在面前的馄饨上。
他很快解决一份馄饨,连汤汁都喝完,这会儿他才去看时间,已经是凌晨。
他将包装盒收拾好扔到垃圾桶,这才看向时玥,“我去洗澡。
”
时玥点头,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后。
她长长叹息一声,把脑袋埋在双臂里,这一天,她都是处于极度抑郁的状态,心脏像是被两股力量在拉扯,一边是跃跃欲试,一边是抵抗做出任何改变。
应该说,原主是长期处于这种境地,哪怕是跑来这山旮旯里,还是会被闻子蓝影响。
就在她放空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出来。
时玥听到脚步声,才缓缓抬头,他只穿一条运动长裤,三两下将床上满是汗渍的床单扯到一边。
随着他的动作,有力的臂膀,腰腹,都展现出力量蓬勃的线条。
那床单是他自己带的,看起来还有点洁癖。
不过他发烧出汗弄湿了,现在也只能用酒店的,时玥幸灾乐祸地想。
楚弋侧目,一直像瓷娃娃一般的女人,此时眼底竟然浮现一抹柔光,他主动开口,“你很想看到别人凄惨的样子?”
发烧后的嗓音有一丝沙哑。
他记得她给他送药进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明明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在看到他连抬手都困难时,她才会有细微的表情变化。
时玥听了他的话,神情微怔,随后老实点头,“好像,开心了一点。”
楚弋:“……”
她从单人沙发下来,也没穿鞋,径直走到他面前。
楚弋膝弯抵着床沿,没法再退,只能看着她步步靠近,他鼻间被陌生却清甜的气息填满。
巴掌大的脸,瓷白洁净,五官无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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