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颔首,低眸望着形如倒碗的天渊之眼,转而问起了其他:“瑶瑶和那龙族太子如何了?”
“情劫诡变,向来难解,扶桑原本算了一卦,说她该与那龙族太子结缘,三十日之内,情劫顺势可解,但前天,又突然说卦象全部乱了,什么也测不出来,恐生意外事端,天族之人横插一脚,墨纶和财神已经悄悄下凡了。”
琴灵面色变了变,怀疑自己听错了:“财神?为何让他下去?瑶瑶历劫之地正在京都,即使财神给自身设下封印,但未必就不能感知到那兔妖的肉身所在,万一失控,怎么办?”
“原本,离他下一次雷劫,就没剩多长时间了。”
凌洵摊了摊手,亦是不解:“我也正奇怪,但这是扶桑亲口所说,我一问,就笑而不语,最多说一句天意如此,不可违背。”
他伸出手指,轻轻按在跳动的眼皮上,苦笑一声,道:“说来也奇怪,财神一下凡,我的眼皮就开始跳,心浮气躁。”
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伏辰,也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道:“正是多事之时,他也该有这一段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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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昌平王府。
罗言言隔三差五来找余瑶,姐妹两亲亲密密地挨在一条长凳上,同看一本书,同叹一首诗,关系好得不得了。
一眨眼,人间十年过去,余瑶肚子始终没有动静,昌平王妃对她也没了好脸色,每每遇上,都得阴阳怪气地暗损几句,余瑶不跟凡人一般计较,随她怎么说,左耳进右耳出。
日子久了,昌平王妃看着别家的孙子孙女都能背四书五经,将棍棒舞得虎虎生威了,那是彻底坐不住了,她开始不顾夏昆的意愿,给他房中塞人。
起初,挑的都是容貌姣好,会讨男人喜欢的,虽然比不得余瑶的颜色,但也是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好,奈何夏昆一眼都不看,怎么送来的就怎么送了回去,气得昌平王妃几日几夜都合不上眼。
然后想通了,知道改变策略了,也不对余瑶横眉冷对了,只时不时的就拉着余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阐述她独霸着夏昆的行为有多不合理。
接着便是各种许诺,孩子一生出来,就抱在她的名下养着,也好给王府留一两条血脉。
余瑶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她对昌平王妃的提议倒没什么意见,但是夏昆好像很不喜欢,这毕竟不是她说了算的事,被王妃说得烦了,她就找了个时机,跟夏昆说了这事。
月色温柔,夏昆的神色却有些委屈。
余瑶长睫扇动,像是一柄扇动人心的小扇子,夏昆的心就随着她的动作和话语,变得七上八下,起落不止。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余瑶已拿他当了好友,因此说话也没什么太大的顾忌。
“你母妃今日与我说的,便是这些了。”余瑶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凡人的耐心实在是太持/久了,同样的话,这是她这个月跟我说的第七回了,连字眼都不带变一个的,我现在一出门,最怕遇见的,就是她。”
“抱歉。”多年的岁月浸染,夏昆越发温润清隽,举手投足皆是儒雅的书生气,然而不管多少次面对余瑶,他也仍是有最开始的那种小心翼翼之感,“我明日再与母妃说说,你身子才见好,别为这些事再气着了。”
余瑶笑着摆手,道:“这有什么好气的,人之常情罢了,只是天气暑热,又被她天天在耳边念叨,我懒得出门。”
“夏昆。”她突然轻轻叫了他一声,面色有些难以言喻地开口问:“是不是凡人血脉之力稀薄,你父君不准你留下子嗣?”
也不怪余瑶突然问这么一句,实在是夏昆的父君,西海龙王,有些奇葩,他时常挂在嘴边念叨的永远是要夏昆别跟着同族少年乱逛,不准见一个喜欢一个,未来的媳妇,务必血脉强横,能生出一个天赋卓绝的孙子。
那些血脉稀薄的,他根本看不上。
夏昆一愣,旋即摆手,耳朵悄悄红了一片,“瑶瑶多想了,我父君虽然如此说,但其实只是不希望我学同族之人滥情,见一个带回去一个是万万不行的。”
余瑶又问:“那你为何……”
夏昆急忙打断她的耿直问话,温声道:“我不喜欢她们,亦给不了她们什么,清清白白的姑娘,进了王府,岂不是耽误?”
余瑶摇着扇子,慢慢地笑弯了眼睛,她由衷地夸赞:“小龙太子,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这样可爱的人了。”
夏昆一愣,眼里像是掉落了星星,“小神女也很可爱。”
小神女是人间夜幕最璀璨的星,是天道赐给六界的礼物。
那么美好。
也让他那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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