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其实,就是亲疏程度不同罢了。”
若是有一天,顾昀析也需要用这种方法续命,她做得,也并不会比扶桑好到哪里去。
也会动那样的念头。
但最终,她大概会陪着顾昀析,让他至死,都能挺直脊背,骄傲地走。
扶桑艰难吐字:“瑶瑶,我未曾这样想过。”
这样的选择,对从来无愧于人,坦荡自若的神君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耻辱,一种剖心的煎熬?
他空有滔天神力,坐拥万千美名赞誉,却也不得不挣扎在牺牲弟弟妹妹,去救挚爱之人性命的漩涡里。
财神和瑶瑶,就是他的弟弟妹妹啊。
余瑶走的时候,拍了拍扶桑的肩膀,满肚子的疑问和话语,一个字眼都蹦不出来,她稳了稳心神,方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要我手里这颗养魂珠,但这个,我并不能答应你。”
“你和落渺感情深厚,但我和她,并没有见过,也没有什么感情,我同情她的遭遇,可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其他的东西,你说一声,但凡我有,绝不藏私,可养魂珠它不一样,我得留着,万一财神渡不过雷劫,它就是救命的稻草。”
“对我而言,汾坷比落渺重要。”
说完,余瑶就出了蓬莱仙殿。
今夜月色有多美,顾昀析的脸色就有多臭。
余瑶心不在焉地走着,顾昀析停了脚步,强敛着火气问她:“怎么又闹脾气?”
余瑶迟钝地啊了一声,然后随便找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上去,语调格外的懒,压根提不起精神地回答:“没有,就是觉得很惊讶,完全没有想到。”
“扶桑,他跟落渺相识很久了吗?”
“你们几个出世,不都是扶桑手把手捞起来的?”顾昀析十分嫌弃石头上堆着的枯叶,就直接站在大树前,眼神阴鸷,“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也因此,惹了一堆的麻烦事。”
余瑶想,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原来是一出世就管着了。
“你说,他不会真的不想让财神安稳渡过雷劫吧?”余瑶嚯地坐直了身体,有些紧张地问。
“我怎么知道?”顾昀析又想去捏她的手指,结果再一次被躲开了。
“余瑶。”他居高临下望着她,神色晦暗,声音难掩寒意。
“落渺还活着,她是天道定下的帝子妃。”余瑶皱眉,索性和他说开了,“我再跟在你身边,会忍不住想和她抢的。”
顾昀析就知道是这样。
他冷笑了声,不容拒绝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一根接一根地捏过去:“抢什么?谁抢得过你?”
“说了不选帝子妃,我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他危险地眯了眯眼,声音稍哑。
余瑶咽了咽口水,小心又谨慎地问:“你这样忤逆天道的意思,会不会被雷劈?”
顾昀析压根不想回答这种蠢问题。
余瑶拉着他的手,拽了拽,催促他回答。
“不会。”
“那你去给她渡灵力的时候,有喜欢她的感觉吗?”
顾昀析额角隐隐地跳了跳,一字一顿,竭力挤出些耐心来:“不喜欢。”
有事没事的,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闲工夫,哪里来的那么多喜欢。
余瑶放心了,她露出了今夜第一个笑容,像是午夜摄魂的妖,美得惊心动魄,顾昀析眸色有点深,问她:“开心了?”
余瑶连连点头,猛的蹭进他的怀中,馥郁的莲花香飘得到处都是,一边毫无章法地蹭,一边还模模糊糊地嚷:“开心开心,抱一下,抱一下。”
她身上还沾着些碎叶子,也跟着糊到了他的身上,顾昀析索性偏头,眼不见心不烦,垂在身侧的左臂,却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瘦得有些明显的后背。
下一刻,他身子微僵。
余瑶感受到了,宽阔的胸膛下,有什么东西,开始缓缓地跳动。
一下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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