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潮湿阴暗的向下石阶上。
火把的光将周围很小的范围内映出一片橙红,整座大殿也不知是何年、何人所建,巨大得不可思议。
沈柠将火把移到身边,墙壁上都是渗出来的水珠,他们这队人在巨大的黑暗中,显得尤为渺小。
走到殿中,琼姬拍了拍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你们应该都知道规矩,殿中除主殿外还有十二城藏书室,如果不想去主殿,也可在此参悟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必须回到此地,无论是否有所得,都必须退出,否则便是对黎祖不敬!”
那些弟子齐声应诺,纷纷四散开。
沈楼推推姚雪倦:“这十二藏书室有什么啊,怎么他们连主殿都不去看了?”
姚雪倦:“《山海残卷》是后人根据记忆复原的,十二城分掌十二卷,每一卷都存放在对应的藏书室内,此外圣冢不仅是荒海禁地,有着最强的护卫力量,历代城主也会将本城心法秘籍,因此每一间藏书室内,都保留有本城城主的武功心得。”
她凝望着主殿方向:“比起主殿中只有一盏圣灯,还是千百年都参不破的秘密,你说他们更愿意参悟本城心法,还是去对着盏灯赌一赌运气呢?”
沈楼耸耸肩:“我还是想赌一赌运气,你们呢?”
沈柠和肖兰对视一眼,他们并不是来学武功的,而是查线索,当然要先去主殿看看,毕竟那里的圣灯才是与最初的《山海卷》有关的东西,而这十二室,其实已经是后人演化的武功心法了。
出乎意料的是,姚雪倦竟然也放弃了芙蓉城的心法,选择去看灯。
琼姬不置可否,领着几人一路往主殿走去。
主殿最大的特点就是空,正中立着一尊高大的男子石像。
这石像雕刻手法粗糙古朴,肌肉虬结,半裸上身,双目圆睁,怒气冲冲,手中举着一盏灯,除了墓室本身装饰外,再无任何摆设。
琼姬领着曲杉斛、姚雪倦躬身行礼,口称:“黎祖圣安,光照荒海!”
沈柠、肖兰、沈楼三人面面相觑。
沈楼嘀咕道:“这也好意思叫殿?怎么这么简陋?”
曲杉斛笑笑:“自从十年前两位尊主闯入,和四位护法毁了此殿,未免再出此事,便没再摆多余之物。”
沈柠:“柳燕行和顾知寒闯入过这里?”
此事也算是家丑,但柳顾既然后来又翻回头当了人家的尊主,也就没什么不好问的。
曲杉斛好脾气地解释:“不错。中原武林不清楚两位尊主的真实年纪,是因为他们在二十岁前一直奔波于西域诸国,击杀各国宗师,还连挑十二城,闯上涿鹿台。”
姚雪倦也笑:“确实,当年我师父和涿鹿台撕破脸,其余十一城彼此间争斗不止,就因为那两位一路杀到涿鹿台,荒海上下头一次齐心协力,在整个西域下了追捕令,可惜还是没能拦住。”
曲杉斛道:“当日我刚成为护灯使,恰好陵光君在涿鹿台轮值,两位尊主闯入时,我俩自知守不住,陵光君干脆把灯给了柳尊主。四位护法赶到后,仍然不敌柳尊主和顾尊主,监兵护法性情最烈,当下就要自刎谢罪。而我也准备以身殉灯。”
沈柠:“你们荒海中人,性情刚烈。”
曲杉斛自嘲一笑:“四位护法自然刚烈。我只是太懦弱,护灯不力,即便当时活了下来,之后十二城主也会让我陪葬的。”
曲杉斛眼中亮了起来:“可是,柳尊主拦住了我们,那时我真是万念俱灰,只一味哭求他开恩,让我即刻赴死。谁知他听完,竟然直接把圣灯夺了下来,说……”
——这东西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也配受人供奉朝拜?
琼姬也想起当日场景,畅快到:“正好老子在这地方也待腻了,便和他们两个一起杀出去,将十二城城主斩伤一半,那是老子最痛快的一天!”
曲杉斛也笑起来:“柳尊主道心主生,不喜杀人,和四位护法动手也未曾下过杀手,那日却动了杀心。他们夺走圣灯后,四位护法在西域追袭三年无功而返,十二城主又伤亡过半,也无力追究我等渎职之罪。直到两年前,顾尊主带着圣灯重上涿鹿台,我和四位护法心中,早已认定他们是荒海的尊主!”
原来武林八胜景最难得见的仙君瞋目,其实也曾出现。
年少气盛的柳燕行,也曾为一个陌生少年的悲苦命运含怒出手!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罔顾一百三十余名为国负伤的残兵,只为自己练就邪功?
曲杉斛将沈柠拉到一旁,语气坚定地说:“沈小姐,说来抱歉,我曾窥见过柳尊主在钧陵城舍身护你。他十年前因看不惯涿鹿台行事,就敢对上整个荒海。当日这里存放《山海残卷》各城心法,他也大可抢去,却始终不曾一顾。不管怎样,柳尊主他绝非是背信弃义之人!”
沈柠沉默,曲杉斛又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尊主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快活。他一定是因为你,我在鹧鸪天,最清楚男女之间的情意,他这些日子见到你,面上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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