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逛街这种事只有年轻人喜欢,阿罗看一眼肖兰,又看一眼姚雪倦,便借口说要静修,没跟来。
她武人直爽,这两眼动作不小,姚雪倦心思精巧,立刻脖颈至耳根都红成一片,一路上都没好意思说话。
不夜城的街市比中原还要热闹,人更加开朗热情,新奇古怪的东西玲琅满目,两侧色彩艳丽的圆顶建筑上,挂满了彩旗。此城混居着中原、西域各族与大漠诸部,随处都能听到中原话和各种语言,有些语言甚至连肖兰也听不明白。
他们四人容貌出众,不知觉就吸引了不少目光。西域服饰与中原的内敛风格差距极大,街上行走的大多穿着华丽,两个姑娘在前面走,一个惯来朴素,一个白衣领子恨不得捂到下巴,不多时就有好心人来指点。
好心人:“……”
肖兰:“……”
沈楼:???
那人走后,肖兰脸上浮起浅浅绯红,沈楼看得稀奇,忍不住问:“他说了什么?”
肖兰咳嗽一声,“说是这条街拐过去有家成衣铺子,让咱们带阿柠和姚姑娘去挑两件好看的衣裳,别亏待她们。”
沈楼想了想:“也行,那咱们去看看。”
成衣铺子中全是不夜城风格的服装,几人看得格外新奇,一件件比划着。老板娘眼光毒辣,只一眼就看出是中原人,尤其肖兰白袍上还绣着金丝,浑身就差明写“待宰肥羊”四个大字。
她瞅准时机,热情地推销又贵又卖不出去的几件,一味说好话,把沈柠和姚雪倦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离原地升仙就差这么一条裙子!
沈柠和姚雪倦尚能扛住,没被老板娘迷了心窍,倒是肖兰和沈楼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站在了老板娘一边。尤其肖兰,孩子在帝鸿谷餐风饮露,师尊又是温柔淑雅、品行端正的仙女,经不住险恶商贩诱哄,看着其中最浮夸最俗气的红衣,还反过来劝沈柠:“你穿红衣很美,要不要试试?”
沈柠才不受他误导:“直男审美,红色不好看,而且谁会往自己身上缠大金链?嗯?我又不是舞姬!得浅一点的颜色才能衬托气质。”
肖兰犹不死心:“菱花会前一晚你穿的那身红衣,很美。”
沈柠感到了一阵久违的窒息:“那是被顾知寒坑了,一点都不好看!”
肖兰闭上嘴,手中却拽着那件红衣不放。沈楼等得不耐烦,自己跑出去待着。
最后沈柠和姚雪倦一人挑了一件耐脏的不夜城特色裙子,出来看见沈楼疑惑地注视着一个方向,问他:“怎么?看见什么了?”
沈楼缓缓摇头。
沈柠懒得管他,欢欢喜喜拉着姚雪倦去逛下一家。
老板娘没能卖出去坑人的衣服,骂骂咧咧正要收起来,忽见之前那个编发的少年鬼鬼祟祟折回,一步跨了进来,取过那条红衣,讷讷问:“多少钱?”
老板娘喜出望外,生怕跑了肥羊,没敢报太虚。少年听后,将钱袋倒出来仔细数清楚,才犹犹豫豫地付了账。然后又说现在不方便取,请老板娘晚上派人专程送一趟,去月湖西边最高的客栈找一位叫沈柠的姑娘,就说店中见衣服合适,免费送她的。
这样子这安排,老板娘只当他是要为意中人制造惊喜,颇为懂行地满口答应下来。等他走后,老板娘一边暗道今儿个是什么稀罕日子,竟撞上如此多美人凑在一起,一边还琢磨着竟错过了一桩大生意。
正自惋惜间,店内来了两个更美的男人。
若说前边儿那四个已经不像真人,这两个岂止“不像”二字。
黑衣那个一张脸俊得仿佛天上仙人,紫黑衣绣满大花那个则艳色无边犹如鬼魅,一张口,她就知遇到了行家里手。这位一柄逍遥扇指指点点,大说特说了一通哪些哪些俗气、哪些哪些被绣样毁了、哪些哪些配色乱了、哪些哪些看着好看,料子差了,穿上磨人。
偏偏还都很在理,又气势太吓人,搞得她不得不老实听着。
好在大肆批评完,勉勉强强点出十套款式雅气、贵得没露在明面上的衣裙,方才尽兴,丢了句:“就这几件勉强入眼,凑合吧。”
黑衣那位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在最后放了张条子:“这十套包起来,再配二十套女装、二十套男装,尺寸按上面的来,今晚入夜前全部改好。”
老板娘白了脸:“这么多套,岂能改得完?时间太紧,可否宽限……”
话未说完,黑衣人两指间夹了颗拇指大的红宝石,“选好的十套不能少,剩下二女二男各减五套,款式你随意选,改得完么?”
“改得完改得完!”
红宝石落下。
“你的了。”
老板娘捧着宝石,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儿,听见大主顾也提出现在不方便取走,请她派人当晚专程再送一趟。
有一丝丝耳熟。
“请问您需要送去哪里?”
“月湖西边最高的那家客栈,找一位叫沈柠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我先打个预防针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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