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有的不多,所以每一样都很珍惜,比如炽伽、他的箭、还有这只小笛,虽然这些日子他见到沈柠死心塌地和柳燕行待在一起,没有再吹过一次。
肖兰摸了摸那支小笛子,背上炽伽弓出来,一边将沈柠的绢帕收好,再抬头,院子里已经立着一个执剑的人。
“剑圣前辈?”
沈缨见他正在往胸口塞一块帕子,怎能认不出那是自己女儿的东西?沈缨惯来心冷,此时却也叹了一声,嘱咐:“今夜你就不必去了。”
连柳燕行这样武功高绝的都被控制住,那一整座白帝城中的武林人士早就落在商非吟囊中,此时只怕尽数沦为傀儡……此行凶险万分!
他和沈柠要去,顾知寒与柳燕行就是亲兄弟,也必须得去,监兵君为自家尊主效力,也是必行,但阿罗负了伤,跟去无用,便被留下。
至于肖兰……沈缨难得对一个外人起了恻隐之心,想了想还是来寻他,想让他不要去。
肖兰微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前辈,当日菱花会我接下升龙令,受人之托追查当年柳燕行的案子,商非吟正是此案祸首。何况如今正道沦陷到魔教手中,帝鸿谷绝不可能坐视,今夜我必须去,这是我们帝鸿谷一代代双星先辈守住的诺言,不能断在我这里。”
师父生前曾对他说,世人愚昧者众,常陷于诸般苦难,且忘性大,因而他们帝鸿谷就一定得去查清楚真相、救人于危难、记分明事实,这是帝鸿谷世世代代习武的目的——
非为逞凶斗狠,只为护持公义!
他牢记在心中,自从师父离开,这些就成了他拼上一生都要做到的事情。
“我虽然不喜欢你们帝鸿谷,害自己人不浅,但始终对你们钦佩的很。”
沈缨抬头仔仔细细瞧了瞧他,“帝鸿谷一门自古就没出过懦夫,算我多言。”
他并没有再费心劝肖兰,因为太熟悉他们的性格,和洛小山一样劝不住。
“可惜你与阿柠没有缘分,是她没这个福气,你的行为处事,我很是欣赏。是那丫头想不开。”
他自己当初也极欣赏敬佩洛小山的为人,明心仙子天人之姿,性格温婉大气,可两人共同诛过邪、救过人,经历过那么多、那么久,他却始终没有为仙子停驻片刻。
反而为一个平凡的姑娘着了魔。
那年于屋檐上匆匆路过,极短的一瞥,却将一树海棠记在了心间,不惜停驻在陌生的城池,扎下根安了家。
肖兰人才品貌皆是出众,奈何沈柠眼中映不出,那便不能作数。
世事如此,强求不得。这也是沈缨没有再强逼沈柠放弃柳燕行的原因。
一个人若真的将另一个人放在心口,是真能把命赔上的。沈柠性格很好,可输在有一点拧,守着柳燕行这样注定要分离的人不放,执念太重。
沈缨最清楚,有些人不是你死抓着不放就能留住的,该分离的注定还是要分离。
不学会放手,就只能如原问水一般变成偏执的疯子,害人害己。
肖兰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其实这么久,那块帕子上似有若无的香气早就散干净了,但肖兰只要带着这块帕子,鼻尖就仿佛总能闻到那股浅浅的香气,沉郁的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他的琉璃心进境极快,但这些日子在荒海,他很少去和沈柠对视,因为每一次,他都不曾在沈柠的眼眸中,找到半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沈柠双眸中,明显不如以前那般盛满笑意,让人一看就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那一双大大杏眼中,有的只是连她本人都未曾意识到的,越来越重的担忧、心疼、和茫然。
自从寒川城分别,她找到柳燕行后,过得并不快乐。
所以他不敢多看,生怕看久了,控制不住自己如野草泛滥般滋长的私心,忍不住再次起了争夺之心。
然而沈缨一句话,肖兰的心就如被打落深渊,不断地往下坠。憋在心底这么久的许多话,也终于忍不住稍微吐露一二。
“前辈无需如此,其实大半理由是因为升龙令,还有小半,是我自私。刚才前辈也看到了,柳燕行已经失去意识,认不出阿柠。阿柠、顾知寒,甚至包括您,恐怕对上柳燕行都会留手,但我不会。”
他喉咙堵了堵,慢慢开口:“我不放心阿柠,我怕柳燕行伤到她,她却不忍心伤柳燕行。可我不同,我对他不会留手。”
他说到这里闭住了嘴。
沈缨听出话中的苦涩,只这几句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帝鸿谷的少年日夜兼程赶来,见到人却仿佛隐形一样,终日沉默地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合适距离,看着沈柠与柳燕行同进同出。
沈缨其实很少想起洛小山,连昔日同伴的脸都有些模糊了,此时却忽然想起那些年少的日子。
“你和你师父很像,都是只顾旁人不顾自己的性子。”
或许是这一夜预感太不好,沈缨竟然少见地起了谈性。
“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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