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空跟含烟道,“含烟施主,莫要听她说的。”
含烟尴尬的颔首,也不敢骗他,老实说,“周管事约莫今夜就能回来,早上已经有小哥先去城门边做了打点,主要是当铺东西过多,要不然今早就能回了。”
元空淡淡的哦着。
眼瞅着形势不对,含烟急忙走开。
温水水写了一纸乱字,瞧他还像根木头杵在桌前,也没辙道,“你知道的,我整日和你呆一块,我能清楚什么?左不过你问了,我瞎说罢了。”
元空冷笑一声,“我现在走了,恰好遇不到周施主,正随了你的心。”
温水水差点没把笔握住,但仍小小的反驳他,“……我没有。”
元空乜过她,兀自出了书房端坐到栏杆,摆足了等人的架势。
温水水只能放掉笔,移到门边叫他,“你进来。”
这么正经的坐在外头,属实丢人。
元空合目默念经。
温水水踌躇着站到他后头,伸手抚他肩膀。
元空撇开她手。
温水水也不气馁,细指顺着他的颈侧缓慢滑落,将将扣到他心口边,那里益发跳的欢腾,他先才镇定自若也被她扣乱了,那一身素布法衣都降不住这颗沾了春色的心,他的沐浴,他的焚香简直是一种亵渎。
元空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温声斥她,“回房去。”
温水水自足心涌上来一股酸,两腿似被抽去了气力,骨髓也遭这句话碾压成了烂泥,她情不自禁伏到他背上,倔声道,“我不……”
元空捏住她的腰肢,迫她站直,侧头道,“这招没用,进去。”
温水水手揪着衣襟,眼底水汪汪。
元空撇过脸,干脆轻推她进了书房,顺道把门带上,下定决心在外头等周宴回宅子。
温水水闭着眼背靠到桌前,良晌她摸到抽屉边拉开,里面放着一只木盒子,她咬一下唇半身侧躺上了桌子。
天黑的快,元空估摸着周宴过不久就能回来,等和他交代过后再回弥陀村,这样才放心。
他抹平衣摆的皱痕,转头瞧书房还不点灯,也不知她在里面做什么,乌漆嘛黑的。
他寻思一会,还是决定进房里提醒她。
房门推开一半,他一只脚踏进来,正见她手拿着书遮在脸上,人躺在书桌上弓着,像是睡着,他低叹一声,半掩着门借外头的光走到烛前,把灯火点着,才又合起门,走近她道,“旁边有榻,别在这里睡。”
温水水动了一下,书歪了一角,露出半边潮湿的鬓角,那眼尾挑起,正正好勾勒出引人遐想的绯色。
元空呆住,手抬到书角边迟疑着将其拿走,她的脸便露出,像是浸在水里,她唇红的过分,鼻尖耳下也缀着点点水珠,只一双眸定着他,眉毛时不时皱起,像是难受又像是难耐,再没精力与他多话。
这样的神态在平日里鲜少能看到,唯有他们浓情时才有机会显露。
元空身体发干,燥气顺着脊梁四处乱窜,他勉强做出淡漠的表情,用手拂去她额头的香汗,“怎么了?”
温水水的腿轻动。
元空探手掀开一点裙角,正看到她的细脚腕上绑着一对圆溜溜的赤色铜珠,没多大,还是镂空的,里面还装着三两个小铜珠,贴着她的足自动游走,还想顺着她的腿往上钻。
元空直着眼,不由自主的拿起那铜珠看,才发觉它真是动着的,那底部有个小木栓,他按了一下,铜珠立刻停止颤动,他再按一下,它又开始滚动。
元空发懵,倏尔将铜珠从她脚上取下来,递到她脸边,问道,“这是什么?”
温水水长睫动个不停,艰涩道,“不晓得。”
元空霎时攥紧铜珠。
温水水慌乱的转过脸,艰难起来忍着腿软爬进椅子,垂眸道,“你又干什么这样,我玩我的又没叫你进来。”
元空手一松,那两只铜珠摔地上正砸到地毯,木栓被撞开,细密的嗡嗡声嚷进耳朵里,它们在毯子里跳舞,没一会,地毯就陷下去一个拇指大小的坑。
元空这时恍然,脸冒黑气,“谁教你玩这个的?”
温水水闷头装死。
元空一脚踩到铜珠上,只听啪嗒声,它们碎成渣,元空转到书架前翻下来一本经书摆上桌,摸她脑袋道,“抄一遍《金刚经》。”
温水水握着拳缩进袖里,“你踩碎了也没用,我有好多个。”
元空把经书盖住,规规整整道,“你玩什么不可以,玩到这种邪物上。”
温水水眼眨过,起身出了书房。
元空一脚踢开碎片,跟着她进主卧。
温水水翻箱倒柜,把所有的首饰玩意全数拿出来,并着那几本秘戏图尽数堆在桌子上,她用帕子抹抹眼角,很轻道,“随便你看。”
元空这才听出她生气,但他也不退让,当真一样一样的理,温水水就坐在他旁边落泪,直等他理的只剩下秘戏图,才悟过来她先前说的都是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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