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大事?”他抿唇,“我以后再跟你出来不就行了。”
“啊?”
辛云茂面对她惊讶的神色,他好像也感觉答应得太痛快,又遮掩地补上一句:“但报表得你做。”
楚稚水被他好说话的态度搞懵,茫然道:“现在不怕我纠缠你了?”
明明他先前还是冷酷漠然,现在却一改常态劝人留下。
辛云茂骤然语塞,他神色几经变换,最后憋闷地让步:“没办法,你是情难自禁,我稍微忍忍吧。”
“……”
很好,她的感动消失了。
这妖怪说人话的时间撑不过两分钟,比体验卡都短。
楚稚水不咸不淡地反讽:“你的用词能力真是登峰造极。”
“但我还是希望你控制自己,你是个人,你明白吗?”辛云茂用手指在车门边敲打,煞有介事地告诫,“君子色而不淫,发乎情,止乎礼,不该由妖怪来教你做人的道理。”
他的语气郑重其事,已经搬出孔子言论,仿佛她当真是饥不择食的禽兽,还能逼迫冰清玉洁的他就范不成。
“……”
好半天后,楚稚水终于开口,岔开话题道:“你知道在我们人类世界里,随便坐上异性副驾驶,还说一堆模糊不清的话,甚至拐着弯儿约下次出行,会得到什么评价吗?”
辛云茂:“什么评价?”
“不、守、男、德。”她露出轻慢的笑,睨视着他,“就像你。”
“???”
不用太感恩我的宽仁
车停在槐江观察局门口时,手机屏幕上正好是17:03。如果不是闲聊耽误些时间,应该能比计划中提前一点。
楚稚水将数张报表单抽出来,随手递给副驾的辛云茂:“我已经把电子表发给局里,你把纸质版带回办公室就行,我不上去了。”
“你什么时候打印的?”辛云茂看着右下角的签名,俨然是自己刚在iad上签的,现在已经变成纸质印刷版。
楚稚水:“便携打印机,路上正好印完。”
辛云茂欲言又止:“……你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如果她先前的行为还能叫高效敬业,那随身带便携打印机,就略显夸张而变态了。
楚稚水深深望他一眼:“社会上的事,妖怪少打听。”
“……”
辛云茂目送汽车离开,这才带着表格上楼。
办公室内静悄悄的,金渝和牛仕不见踪影,明显还没有回后勤科。不过这才是常态,现场核对赔偿一向速度慢,晚上赶制完表格基本深夜,很少有能准时下班的情况。
辛云茂将报表单往小桌上一丢,他知道吴常恭夜里会来收,却突然瞥见一摞细长表格。这是每日下班的打卡表,需要二人一组完成签字。她入职首日,他签过一次。
双方交恶后,楚稚水没再来找他,辛云茂也不管表格。
实际上,他在局里做事或不做事,存在或不存在,都不会有任何人过问和在乎。
修长的手指哗啦啦地翻着,辛云茂的视线逐一扫过,却发现每张单子都有两个签名。他明明记得自己就签过一次,然而只要左侧签有“楚稚水”,右侧必然会有“辛云茂”。
打卡表查得不严,但她没光填自己。
辛云茂抖抖手里长纸条,他漆黑如点墨的眸子盈满光,笑道:“呵,仿得还挺像。”
次日,楚稚水准时来到办公室,没多久就看到疲惫的金渝。金渝眼底还残留着黑眼圈,明显被昨日的工作折腾不轻,困倦而颓丧地趴在桌子上。
“你和牛哥昨天几点回来的?”楚稚水一边泡咖啡,一边出言询问道。
“六七点才回办公室。”金渝挠挠头,无力道,“然后做单子又搞到好晚,那位还啰嗦好长时间,讲他以前的留洋经历。”
楚稚水知道金渝口中的“那位”是科长吴常恭,此妖跟许多偷奸耍滑、欺软怕硬的领导一样,仗着金渝资历浅、脾气软压迫对方,没事还要显摆一番自己的工作经历,像极挣钱少又废话多的中年老男人。
“吴科长还留过学?”楚稚水面露迷惑,“你们也会讲学历吗?”
“什么学历?”金渝单纯地眨眨眼,“我是河里来的,他是海里来的,这不就是留洋经历!”
“……”
“唉,他原来是漆吴局里的,那边不是总靠海嘛。”金渝撇嘴,“他调来后就老提,说槐江不如漆吴,附近连片海都没有,显得土里土气不高级。”
楚稚水诚恳道:“……我倒觉得海鲜不一定就比河鲜高级。”
“谁说不是呢,主要我们都是水里的,不然怎么会老被他抓着念叨。”金渝叹气,“你看牛哥就没这烦恼。”
楚稚水认为跟种族无关,纯粹是金渝太好欺负,可性格又岂是一朝能改。她安抚道:“我看你脸色不好,要喝点咖啡吗?”
“啊,可以吗?”金渝早就嗅到满屋苦香,她其实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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