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妖气一击未中,在脚边绽开层层气浪,又扭曲成荆棘藤蔓般的妖气链条,想要缠住她的脚踝,妄图拦住她的去路。
雨伞在慌乱中滚落在地,浅色伞面早就溅满泥点。
楚稚水发丝被雨水浸透,湿漉漉地黏在脸庞上。她眼底都是摇碎的湿润的光,被求生欲点燃,像是小火星,还没遭浇灭。外衣也变得潮乎乎,无法再阻挡冷雨,寒凉的空气顺着四肢蔓延而上,似要侵入骨髓。
左踝突然冰凉刺骨!
妖链锁住楚稚水的瞬间,她终于忍不住惊声尖叫,紧接着一头撞进谁的怀抱。
细雨里,她嗅到沁人心脾的清新味道,像雨滴轻打过枝叶,隔着薄薄的布料,触及到一抹暖意。他体温不算高,甚至有点凉,不知是不是淋雨而来的缘故。
“你怎么每次都把自己弄得脏兮兮。”
熟悉的男声响起,犹如一颗定心丸,让高悬的心落下。
楚稚水不知辛云茂何时赶到,但此刻无疑是抓住救命稻草。
辛云茂一只手握青黑纸伞,一只手将怀里的人扶稳,低头见她满脸狼狈、裤脚粘泥,可怜兮兮地浑身打颤,心道她还真是每次进地里都一团糟。他正想要使用清洁法术,忽见不远处喷薄的妖气,索性将纸伞往空中一抛。
青黑纸伞凭空而起,张开的伞面漩涡般吸入浓浓妖气,雨水落在伞上眨眼间蒸腾成白汽。纸伞一转,伞檐飞溅而出的却不是晶莹雨滴,反而是灼灼黑炎!
三妖不料俊逸的黑衣青年根本不出手,光靠一把青黑纸伞就震退汹涌妖气。
“龙骨伞!是龙骨伞!”白须老者见多识广,他此时汗毛倒立,惊道,“他是……”
黑焰破空,溅射在大汉们身上,只听一声凄厉惨叫,黑瘦男和黄胖男就痛不欲生地跪倒在地。
辛云茂无暇顾及恐慌三人组,他上下扫视楚稚水一圈,又轻轻打了个响指,粘泥的衣物焕然一新,这才有空去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楚稚水脸色发白、惊魂未定,她感觉身上布料变得干燥而温暖,熨帖地贴着自己冰冷的手臂,连沾满泥点的裤腿都变干净,惶惶的心总算陷进软棉花里。然而,她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又被接下来的场面惊到。
三妖的妖气被一招打散,取而代之的是黑色妖气。
黑色妖链直接将最近的黄胖男拖拽过来,黄胖男一路都在拼命挣扎,却只在地上留下数道泥痕,毫无尊严地趴伏在辛云茂面前。
“神君饶命,神君饶命!”黄胖男苦苦哀求,胳膊支撑着地面,想要扭身爬起来。
黑瘦男在旁帮腔:“神君,这是误会……”
“误会?”辛云茂听闻此话无动于衷,他容貌凛若冰霜,直接抬起一条腿,踩在黄胖男右臂,随即狠狠地碾压下去,嘲道,“欺负没妖气的人类那么有成就感?”
撕心裂肺的嚎叫响起,还伴随着清脆咔嚓声!
这一脚的力道完全没留情,直接将大汉的手臂踩断。手臂无力地从衣袖里滑落下去,袖子内明显有一段干瘪,形成诡异可怖的角度,仿佛黄胖男的躯干及右臂彻底脱节。
“他的胳膊……胳膊……”楚稚水差点说不出话,她已吓得魂飞魄散,“掉、掉下来了。”
辛云茂听她语气不安,他疑惑地回头查看:“对,怎么?”
楚稚水:“直接掉下来了!”
她现在头皮发麻,根本不懂他的淡然,手臂骨折好歹还连着皮肉,但这一脚就斩断胳膊的恐怖画面是怎么回事!?
辛云茂见她小腿都惊得发抖,他沉静思索数秒,绽放出一丝浅笑:“差点忘记你年纪,要是真论起来,你才属于幼儿,应该上幼儿园。”
说到底,楚稚水今年才二十五岁,在任何妖怪面前都是小朋友。
楚稚水一愣,不可思议道:“你听到那天……”
她那天跟金渝闲聊,说他冷战是幼儿园把戏,没想到真被当事妖听见。
龙骨伞一出,妖气便收尽,连细雨都停歇。辛云茂一只手插兜,一只手夹伞,随意地踢踢黄胖男,冷声道:“把你胳膊收回去,见不得血,怪吓人的。”
黄胖男屁滚尿流地捡胳膊:“好的,好的!”
黑瘦男谄媚而生硬地吹捧:“神君不要说笑了,您怎么会被吓到?”
“我是说吓到人,不是说吓到我。”辛云茂挑眉,“不要让幼儿看见血腥暴力场面。”
黑瘦男若有所思地望楚稚水,对方无疑是在场唯一的人类。
黄胖男捡起自己的断臂,咔嚓一声重新装回去,好像在拼接玩具木偶。他第 一回还没装好,别扭地调整起位置,最后不耐地拆下再重装。
楚稚水吓得捂嘴说不出话,总感觉此幕像极惊悚电影。她特别怕鬼,原因是鬼超出常规认知,眼前景象明显也不合常理。
辛云茂望着她血色尽褪的面孔,怔愣道:“怎么感觉更害怕了?”
“这合理吗?”楚稚水指向黄胖男的胳膊,连白皙的手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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