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昌再站起来,皱着眉头,用表情问屈南这他妈怎么回事?我徒弟你拐更衣间里了?
屈南没回答这个问题,笑了下,用口型说了三个字:赶紧走。
他说赶紧走,陶文昌仿佛听见三个大字在耳边落,赶紧滚。
我先走了,你慢慢练,体育事业可不等人。陶文昌留下一句话,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该说的话他都说了,能不能听进去就是陈双自己的事了。
等陶文昌走了之后,屈南再重新将帘子拉好,转过来面对陈双。没事,他走了,我马上把衣服换好。
谢了。陈双往后靠靠,整个人恨不得变成一张手机贴膜,糊在隔间的墙上。屈南开始脱训练短裤,他把眼神挪开,侧着头,呼吸加快。
刚刚训练结束的人,体温可能太高了。
屈南低着头脱鞋,又拿干燥的吸汗毛巾擦遍双腿,抬头看了陈双一眼,笑着问:你脸红什么?
没红啊,可能是热的。陈双的喉结一片热意。
以后你就习惯了,有时候在训练场上来不及回来,大家拿衣服一遮,一起换。屈南套上首体大的队服,止汗剂拿出来,噗噗噗喷了几下。
闻到这个熟悉的香味,陈双脸上的热度才降下来一些。我习惯不了你这身衣服是学校发的?
他指的是屈南身上的队服,以前顾文宁也有。
这个?屈南指了一下胸口的校徽,这是一队的赛服,你要是进了一队你也有。
一件破衣服,我才不稀罕呢。陈双对它很排斥,见着这身衣服就想起自己以前傻乎乎看着顾文宁训练的片段,当时自己还幻想也穿这么一身,当情侣装。
破衣服?屈南脸上的笑容短暂消失了。
陈双抬起头看他的脸,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他的性格不允许自己服软。过了会儿,他咬紧了牙,做错事的紧张感压不住,可是到了嘴上,又是一股挑事吵架的语气:怎么,还不能说你衣服的坏话了?
不能。屈南重新笑了,刚才的凝重感烟消云散,这不是破衣服,这是荣耀。
荣耀荣耀个屁。陈双又低下了头,这两个字,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是,荣耀,你见过我训练,就知道它代表什么。屈南靠近他,用身上的气味来压他,周六你有事么?没事的话来看看?
陈双还贴在墙壁上,摇摇头。屈南的腰就是一张弓,弓弦都拉满了,绷到最大的张力,而且已经对准了目标,可陈双还没搞清楚目标是什么。
如果你来看我,也能顺便气气顾文宁。屈南说,耳边是陈双急促的呼吸,我可以假装带你训练。
再说吧。陈双猛吸一口气,逃似的跳出小隔间,明明屈南什么都没做,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在接下来屈南也没再提这件事,只把他送到东校门就离开了。陈双往步行街的方向狂奔,时不时嗅嗅胳膊,好像沾上了柠檬味,甩不掉。
荣耀?他不懂什么是荣耀,但是他懂四水的荣耀。满屋子的奖杯和奖牌都是证明,虽然四水都把它们送给自己,可是它们始终是弟弟的东西。
不过这些都不是陈双应该考虑的,套上泰迪熊,他又变成蹦蹦跳跳的打工人。刚才是他看屈南出一身汗,现在轮到自己,每次大动作之后都要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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